“段神医说她师父曾见过一株蓬莱仙草, 视若珍宝,后为救人用掉了。”敏言不认同,公子看事情总是太过极端,把所有事都往坏处想。段神医提起仙草的时候表情很平静,那日救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特殊的, 甚至比普通老百姓还要穷, 根本掏不起药钱,但师父认为仙草本就是用来救人的, 不管用在谁身上,只有救了人才有意义,其他都不重要。师父才是真真正正的神医,她不过是担了虚名而已。当时殿下反驳,若非段神医游历在金陵一带,救了许多人,不会得到神医的名号,这本是她应得的。敏言道:“若是那株仙草还在,公子现在就能痊愈了。”“若是仙草还在,被救的那人或许早已没命,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人命都是只有一条。”沈怀酒道,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敏言哼了一声:“才不是,当然是公子最重要,这话就算去问六殿下,殿下也会这么说。”而且以六殿下的性子,说不准会直接把仙草抢过来,不管别人的死活。另一边,裴皎已经猎到了一只驯鹿,两只兔子,着金吾卫抬了出去,放在属于六皇子的位置上。外面的人见是裴皎的猎物,有人惊讶,有人高兴,更有人不忿。“这真是六殿下猎的?怕是作弊了吧!”沈卓往后瞥了一眼,说话的是国公府的一位小辈。“陈兄慎言,这些都是金吾卫亲自验过的,是不是六殿下的羽箭一看便知。”每人的羽箭上都刻了字,为的就是防止作弊,不管他们射到哪里,每根羽箭最后都会被收回,对不上数目或者有差错,金吾卫会查问清楚。被称作陈兄的人明显不屑:“羽箭虽是他的,射箭的人可不一定是。”若有心想表现,把自己的羽箭分给别人,倒也不是不行,这就体现出了金吾卫的重要性,每人射箭的力度不一样,射中猎物的深度就不一样,金吾卫都能查出来。没一会儿里面又抬出来不少猎物,到晚间,裴皎那里已经成了堆成了小山。裴晋的脸色非常难看,今天运气不好,本身就没碰到几只猎物,还追丢了一些,最后只打到了一只狐狸,反观裴皎,不仅有两只狐狸,甚至还有一头野猪。野猪身上插满了羽箭,四肢和腹部上都是,可见裴皎费了多大力气。裴晋一向自诩骑射高超,也不敢保证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拿下这么多猎物,连以前学骑射时拉不开弓的裴皎都比不上,裴晋的脸黑如锅底,心中暗暗发誓,明日一定要超过裴皎。裴昭跟裴绍从前在裴晋身上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看他吃瘪,脸上全是幸灾乐祸,不过看见裴皎的猎物,他们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裴昭想过去刺裴皎几句,被裴绍拉开。
裴皎看着他闪躲的模样觉得不太对劲,沈怀酒没有说话,定定地站在裴皎身后,眼神也一直落在他身上。“今日可发生什么事了?”沈怀酒小声道:“遇到了八殿下。”“他一个人,没跟七弟一起?”裴皎问。沈怀酒摇头:“没有。”裴皎略沉思了一会儿,他比沈怀酒入猎场早,也没有看到裴昭跟裴绍,二人一向形影不离,这次怎的分开行事了?刚才裴昭明显想说什么,裴绍……“现在人多,回去再说。”裴皎道。裴修知道裴皎从前诸多隐藏,没想到他骑射这般好,每根羽箭都插的很深,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以办到的,如此一来,裴皎定然会武功。皇上龙心大悦,当着众人的面赏了裴皎一把弓,说是前朝大将军的遗物,父皇此般,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以三皇兄的心性,定然咽不下这口气,还要防备着有人浑水摸鱼。回到住处,裴皎换完衣服去寻沈怀酒,沈怀酒跟裴皎想的一样,现下他们在外面,是隐在暗处之人最容易动手的时候。“明日让敏言跟着殿下吧。”裴皎皱眉:“你是怀疑金吾卫中有他们的人?”“金吾卫最好安排,他们能进入猎场,但也要防着禁军。”沈怀酒道:“虽说威远侯安排了自己人,刻禁军众多,侯爷也顾不过来,最近殿下跟程放可有联系?”裴皎摇头:“没有,此次他并未随行,留在宫内守卫了。”沈怀酒更加担忧,在盛京时他尚能顾及,宫里有不少他的人,到猎宫就没把握了。“他们应该不会这般激进,金吾卫是跟在父皇身边的侍卫,一旦动手,便再无回去的可能。”这样要紧的心腹,不该草草死在猎宫,以后有更大的用处。沈怀酒道:“所以他们一旦出手,必会下死手。”“或者把殿下打晕,扔到野猪或猎豹口中,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能知道是故意为之?”裴皎眸色认真:“你放心,我会防备。”他身上除了弓箭,还带了不少东西,沈怀酒给了他一堆迷药,足够迷晕三头野猪,之所以没准备毒/药,是怕他不慎弄到自己身上,跟着中毒。“若是我解决不了,会去求助禁军,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方位。”裴皎不是自大之人,他知道轻重,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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