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房子,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进去後才可见里面有一扇关着的房门,那个男人让他自己搬一张椅子坐下。
门被彻底关上的瞬间,外界的所有声音也一并被隔绝。莫名的,心脏像是被人高高吊起,每一次跳动都格外清晰。
“别紧张,我姓蒋,是负责你们班的教官,主要管理你们的纪律问题。”蒋风翻开一份文件夹,“了解我们学校吗?”
言清予摇了摇头。
“……”
蒋风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言清予,“哑巴了?”
“不,不了解……”言清予被盯得很不安,低头回避他的目光。
“叫什么名字。”
“言”
“行了。”蒋风恰好翻到那一页,抬头看了眼确定他与照片上的人一致便打断了他,拿了本手册递给他。
“自己回宿舍看,看仔细点。”
然后他起身打开那扇关着的门,从里面找出一叠课本和一套校服放到桌上。
“你的宿舍在三层,等下我带你去。”随后又想起什么指了指言清予的背包,“这个要检查一下。”
蒋风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拿起每一件衣物,甚至是贴身的内裤也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确认没有危险物品和电子设备後才随便把东西塞回书包。
还好言清予已经学会隐藏情绪,脸上的神情和平日一样冷淡,行为举止都有着同龄人少见的谨慎和理智。
现在还没到下课时间,所以宿舍一个人也没有,这里都是十人一寝,言清予的宿舍加上他现在有六个人,他的床在上舖,因为来的太晚床垫被褥之类的还没有,他把那些课本放在床上,打算把刚刚教官碰过的衣服全拿去水房清洗。
清水哗哗地流向发霉的缝隙和暗沉发黄的瓷砖,言清予用指尖搓了搓才发现洗不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之后强行让自己忽视,认真地搓洗衣服起来。
他忍不住回想起那个住了五天的家,虽然大家都不欢迎他的出现,但不得不承认那是他从出生为止过得最舒适的一段日子了。
他第一次有独立的房间,可以不用做任何事,大部分时间都能由自己支配。
在把衣服拧干的时候,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私生子,是不是也能像那对兄妹一样在父母的疼爱中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他不敢细想,害怕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嫉妒会重新将他吞噬。在无法逆转的角色里,他必须忍耐和无视那些负面情绪,才能让自己轻松一点。
“呼渴死我了,操,你谁啊?”
言清予刚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宿舍阳台上的细绳上,他扭头看去,是几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男生。
“应该是早上教官说新来的同学吧。”
“诶诶能不能快点进去,我真的也要渴死了。”
“快点快点等下还要跑操呢!”
几个人推搡着挤了进来,奇怪的是,他们这种年龄一般说话都是随心所欲,可他们全部都压低了声线。
其中一个看上去阳光、俊朗的男生向言清予走去,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最终停留在言清予的脸上。
“……”
“你长得真漂亮。”
很少有人用“漂亮”这个词形容男生,但在一众灰头土脸的男生面前,加上这个年纪许多人都还没长开,大多都看不出美丑,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会让人夸张。
“我们先去跑操了。”他温和地笑了笑,眼神却毫无笑意,“等我们回来再来找你玩。”
言清予没有理会他们,尤其是刚刚那个男生的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
被无视的几个人也不怎么在意他的反应,匆匆忙忙喝了点水就走了。
手册上面写的规矩很详细,坐了一天车的言清予本来又饿又困,这会儿看了十多页就趴在书桌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窗户外的阳光刺眼,宿舍一个人都没有,他睡得手臂发麻,在屋内寻找着能看时间的物件。
十点了。
伸手一摸晾晒在阳台上的校服还没干,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布料粘着皮肤,阳光下好像会透出一点皮肤的颜色。他快速把课表上的书塞进书包後便循着记忆找教室,昨晚那个人带他走过一次,不过现在是白天,他大概找了十几分钟他才找到教室。
现在已经开学了几个月,言清予在妈妈参加他的小学毕业後还是没熬过去病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社区收容中心待了几个月才被人接走,再被送到这上学,他落了几个月的课程,估计还会在这待多一年。
老师黑着脸让他站去门外,直到中午,他看见了昨晚那些同学,正嘻嘻哈哈从教室门走出来,其中一个人正好和言清予四目相对。
“哈喽,衣服干了吗?”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是昨晚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
“”言清予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更加冷了。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别生气嘛。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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