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是遇到问题尽管去对门找我。”明黛下意识地点头。谢六婶踌躇片刻,忽而环顾四周,凑近两人的距离,压低声音小声说:“我们双柿巷是个好地方,只一样,千万要小心!”明黛闻言瞪大了眼睛。“小心隔壁!”谢六婶越发觉得明黛可怜,也不知道在甄家遭了什么事情突然独自一个人跑回明家,偏偏赶巧,她家隔壁魏家消失了好几年的煞星竟然也回来了。“记着,不管白天夜晚都要锁好门窗,万一见苗头不对,就去报官!”明黛懵懵的和谢六婶告别,转身看着隔壁魏家,琢磨了许久,脑袋都有些犯晕了,清咳一声,将烦丝抛诸脑后,不管那么多了。那头浦真打探完明黛又出了什么事,回到屋中回禀魏钦。他瞧着那明小姐不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恐怕日后还有的是热闹瞧呢!“姐儿要在这儿长住吗?”谢六婶的话还是搅得明黛心烦意乱,让她深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架子床被她翻来覆去折腾得“吱吖”直响。今天是都是她生父明远所作,椅凳和箱笼上各铺着盖着岁寒三友纹样的坐垫和盖毯,别有一番朴素雅意。明黛避免不了地幻想若是她的亲生父母还在世,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会像甄家父母喜欢甄明珠一样,喜欢她吧?她胡思乱想着,眼眶微湿。外头雨不知何时停了,起了风,月华倾洒,树影映入纱窗,明黛走至窗边,开窗一股凉风扑面,吹散眼角隐隐的泪意。她忽然笑了一声,怎的到了晚上就爱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她好歹不曾流落街头呢!魏钦搁下手中的笔,等纸上墨迹干透,亲自将信封好,递给浦真。浦真小心收好,见魏钦手指抚摁着脖颈,轻声劝说:“时辰不早了,大爷早些歇息吧!”魏钦点头,但没起身,只是倚着圈椅,闭目养神,屋内灯火明亮,他深邃凌厉的眉眼难掩倦意。浦真觑着魏钦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晚间雨停前魏保善来了一趟,大爷真不回小梅花巷看看吗?”魏保善是魏家的大管事,找来的时候魏钦正忙着,浦真怕打扰到他便没有禀报。魏钦回扬州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小梅花巷,他低嗯一声,睁开眼睛看他:“许你两日假回趟家。”“不用,不用,小的回家家里也住不开,”浦真忙摆手推辞,“小的过两天寻个空闲回去看看就好。”浦真是魏家的家生子,家中父母健在,还有四个已经娶妻生子的兄弟,两个未嫁人妹妹,大大小小近二十口人全住在一起,他回去恐怕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对了,大爷明早想吃什么?”木犀街的这座宅子是从前魏钦读书时为了躲清闲常住的地方,后来他离开扬州前将做饭扫洒的仆妇们都遣散了,现如今每日吃食都要从外面买。浦真趁机询问魏钦要不要再买些人回来做事。“你看着办。”魏钦随口说。顿了顿,淡声问:“她吃什么?”浦真正盘算着明日去找牙婆,疑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明小姐。他笑着说:“明小姐要吃钱家桥桥下的鳝鱼面。”“照样来。”魏钦起身往卧房走。浦真应了声是。煎好的药和鳝鱼面被浦真放在一只食盒里,从墙头吊下来让明黛取。巷子里都是街坊邻舍们,人多眼杂,他总不好来来回回频繁出入明宅,寻着这个法子,旁人看不见,倒也省了很多麻烦。“小姐小心别烫着!”“我知道,我知道。”明黛提着食盒,挥挥手让浦真小心点别摔着。等明黛吃完早膳,回来还食盒时发现卡在墙头砖缝上的麻绳掉了,她叫了两声浦真,发现无人应答,脑中冒出个念头,转身往仓库跑。她在仓库里搬出一架梯子。木头做的梯子倒也不重,只是拿起来有些费力,明黛拖着将梯子靠到墙边,架在墙头上。她第一次爬墙,还有些兴奋,踩上梯子一节一节往上爬,随着她的登高,魏家院落里的景象渐渐落入明黛眼底。花园中竟是杂草丛生,半点美景都无。花园连着回廊,明黛朝着院子虚着嗓子喊:“浦真。”
重复了好几声,还是不见浦真应她。明黛泄了气,正准备回去,却见魏钦出现在回廊尽头。她将魏钦叫来了!一瞬间周围安静极了。魏钦不急不缓地走来,回廊两侧翠竹挨挨挤挤,日影斑驳,竹影重叠,看不大清他的面色。明黛下意识地回头看退路,明明也不高的墙,这会儿竟十分吓人,她不经双脚发软,赶忙抬头不敢再看。魏钦今日换下利落的圆领袍,穿一件闲适的黛青色的杭绸道袍,本是英俊的面庞偏摆着让人一瞧就知道他不是善类的表情。他眉眼都没有动一下,只冷眼睨着明黛。明黛心虚了,一张青涩娇嫩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声音也弱了一些:“我来还食盒。”她这话一出,魏钦视线落在她紧紧扶着梯子的手上,眉锋一挑。明黛两只手用力握着梯子两端,手背都捏得有些发白了,而食盒被她忘在了墙角根本没有拿上来。她扶了梯子,哪里还有手拿食盒?“我又不像你们,不用梯子就会翻墙!”他们还会爬墙到明家来吓她呢!明黛顿时觉得没有心虚的必要,她微微一笑,“我和浦真约好两刻钟后取食盒,哪里知道他不在,叫了也不没有应答,我怕你家出事儿呢!”“真叫人担心!”她理直气壮的神情看得魏钦想笑,他伸手:“食盒?”“你等着!”明黛可不愿意让人瞧扁了。说着她低头看着,就要往下爬。魏钦站在墙的那一侧,望着随着她刚抬脚颤颤巍巍晃动的梯子,额角猛地跳了两下:“你!”“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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