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钦不愿意:“让我去触他霉头?”“太太这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怎么敢让你去得罪他!”魏老爷挪了挪身体,捧起茶盅喝了一口茶,“你是他母亲,他、他……”见魏老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萧太太笑了笑,抬眼看他:“你还是他父亲,那你去。”魏老爷也不愿意,低头只喝茶作掩饰,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别人费尽心思,二十年,三十年都考不上一个功名,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他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可惜。说着说着自己又来了火气:“那他想做什么,去当劫匪!”萧太太听到这话,再也不想搭理他,起身径直出了书房,让魏老爷一个人留在里头生气。“诶!”魏老爷重重搁下茶盅,用力甩了甩衣袖,也跟着背过身去。大管事魏保善悄声走进去,轻手轻脚地擦干泼出来的茶水:“老爷这是自个儿和自个儿生闷气了。”魏老爷又何尝不知道眼下的境况都是自己造成的,他还能生谁的气呢!不对!寒了魏钦心的又不止他一个,那是他们共同的决定:“当初她萧月娥也点头同意将阿钦过继给魏至礼,如今倒是全怪我了!”魏保善可不敢跟着魏老爷抱怨主母,只默默的在心底直摇头,赔着笑,重新给他斟了一杯茶。“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下大爷已经回来了,日后如何才是最重要的。”魏老爷稍稍平复了心情,接过茶,递到嘴边又放下,看着魏保善:“要不,你替我去问问阿钦,看他愿不愿意……”得了!魏保善不等魏老爷说完,突然“哎哟”叫了一声:“方才陈掌柜派人送了口信,说是码头有批货出了问题,您看您是不是要亲自过去看看?”魏老爷瞪他一眼:“备轿!”魏保善轻吁一口气,这烫手的差事他可不敢接。萧太太告辞后,明黛在正堂坐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家里就她一个人,没有人能和她说话,她百无聊赖地踱步到院子里,墙边的梯子还未收回来,她眼底闪过狡黠,挑挑眉,再过一会儿,要吃午膳了吧?转身出门。明宅大门锁是坏的,明黛其实没有家门钥匙,这锁是她拿砖头砸开的,这会儿她只能合好门小心插上门锁,假装锁好门。不过好在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临近中午,巷子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连着下了几日雨,地面雨水未干,明黛单手轻提裙摆,微微垫着脚尖越过几块活动的砖头又小心翼翼地跨过一滩水塘,这时她身后有人推着一架羊角车过来,她急忙侧身贴墙让出道路,她害怕衣裳上溅到泥点。从双柿巷绕到木樨街她只用了不到半刻钟,明黛魏钦难掩错愕,眉头一蹙,黑了脸,“嘭”的一声,半点儿不留情地拍上了门。明黛碰了一鼻子灰,望着紧闭的大门,讪笑两声,她还是不想得罪他的,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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