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细眉一挑说:“怎么改来改去的,就这样儿戏的由着魏大老太爷挑选吗?”“就是呢!是否还过继?究竟过继谁?到现在都没有定论。只是大爷爷还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五个孙子孙女,死了也不缺人给他烧纸啊!”巧娘数着魏家的人口,无奈地摇摇头,比她家人还多呢!她想不通。明黛也不知道,魏钦向来不爱说魏家的事,甚至都没有见他回过小梅花巷。“明小姐还不曾回来吗?”姜娘都要开始准备晚膳了,还不见明黛回来,她让阿福去后头园子里瞧瞧。阿福爬上墙头打探了一番,摇摇头:“还没有回来。”魏钦听见他们的动静,皱眉问浦真,明黛有没有说自己几时回来。“明小姐事情办完了肯定就回来了,再说您还不知道这几日官署有多忙?您也别急。”浦真宽慰道。“你话太多了。”魏钦脸色淡下来,警告道。浦真讪讪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自己嘴巴:“是小的说错话了,大爷您怎么会着急,全是小的着急,仔细想想也是,最近城里不太平,明小姐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独自出门,眼瞧着天色渐晚,的确有些不安全。”他偷眼瞧着魏钦。见魏钦目色深沉。明黛刚刚才扶着魏里老从县衙衙门出来:“麻烦您了。”魏里老摇头,苍老的脸上愁容满面:“不碍事,早该帮你办了,只是总被旁的事情耽误。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别在路上贪玩,赶在天黑宵禁前到家。”“我先送您回家吧。”明黛担忧地看他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这条回家的路,我闭着眼都认识,”魏里老笑了笑,慢慢地对她摆了摆手,“回吧。”明黛只好独自一个人往双柿巷走。这回命案发生后,街巷上的行人真是少了许多,路上冷清又无聊,明黛百无聊赖地取下巧娘送给她,让她簪在发髻上的黄色月季花,拿在手里把玩。就算她慢慢走也能赶在宵禁前到家。可天色越来越暗了。太阳消失在天际,视线也变得暗沉,本就稀少的行人更加没有踪影了,她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感觉到了怪异,她狐疑地转身看了一圈,也不由慌起来,跑了几步。只跑了一小段路她额角便被热汗浸湿,背脊窜起凉意,凉飕飕的,明黛胡思乱想,根本不敢回头看,总觉得背后跟了人。说不定……还不是人。她握紧手中的花,慢慢喘息吐气,不怕!不怕!再穿过两条小巷就到木樨街了,马上就到家!可这般想着,还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明黛埋头猛冲,忽而一道阻力拦住她,明黛一惊,不等她反应,她被人用力拽了过去,眼前画面飞闪,脱口而出的尖叫声消失在那人的手掌中。明黛背脊猝然靠上冰冷的砖墙,她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对!是魏钦!明黛三魂六魄都要被他吓没了,她一双惶惶不安的大眼睛震惊地瞪着魏钦。魏钦毫不在意,只微微倾身,宽阔的肩膀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墙角。明黛耳畔传来他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嘘!”“别出声。”巷道幽静,明黛挤在砖墙和路边宅门折出的狭窄角落里,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紧绷,心跳又急又快,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两只手紧张地握住魏钦横在她身前的手臂,抬起眼眸只看到他流畅凌厉的下颚和半截白皙的脖颈。明黛听见从他胸腔传来的心跳声,格外清晰,这是不需要她分外用力就能听到,咚咚咚的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了她心口上,她慢慢地镇定了下来。魏钦低头看明黛,她乖乖地定在那儿,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只有她卷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四目相视,瞳仁中却满是对他的信赖。魏钦指节微颤,指腹擦过她柔软的面颊,松了力道。明黛呼吸方才顺畅了,却也只敢轻呼出一团团潮湿的热气,他们离挨得太亲近,鼻息间魏钦身上那股清冽的淡香更加清晰。不远处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人呢?”“见鬼了,刚刚还在?”“肯定没走远,走上前看看。”魏钦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低声说:“别出来。”他撤下手臂,往后稍退一步。明黛手指空落,心中顿感惊慌失措,下意识地伸出手,只摸到一片柔软的衣角。魏钦转身走到巷道上,沉声对着跟过来的几个人说:“快滚!”
魏钦比不上那些练家子壮硕,但也不文弱,身量昂藏,着滚了白绢缘边的青色素纱道袍,眉峰冷戾,鼻梁高而挺,抿着薄唇,最令人生畏的是他那双深邃而凌厉的眼眸。那几个穿着旧布背心破领短衫,过膝长的短裤的男子,互相对视几眼,一眼就看出这个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几人笑着对他拱拱手:“打扰了。”魏钦冷冷地看着他们快速跑远的背影。他没有出声,躲在墙角的明黛也不敢动,只虚着嗓子小声问他。“是什么人啊?”“两三个帮闲。”魏钦淡声道,这些人都是混迹市井之中的打行的混混,整日无所事事,城里出了大案,他们也趁乱出来为非作歹,想是瞧明黛落了单,起了歹意。明黛轻呼一口气,扶着宅门旁的墙壁挪动了两下僵硬的身体,才勉强扯扯唇角:“我还以为是那些被张贴了通缉令的杀人犯。”但这些帮闲真犯起浑来,可不仅仅是偷窃斗殴那般简单,日子过不下去跑到漕河上做了水贼也是常有的事情,更有甚者歹意上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魏钦让明黛别小瞧了他们。明黛这才感到后怕,轻抚着心口,若不是魏钦突然出现,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跟了人。不过他怎么会这儿?魏钦瞥见落在脚边的月季花,弯腰拾起,拂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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