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一时也不清楚,便叫周管家把元安叫进来。意欢瞧着进门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面容看起来很严厉的妇人。元安给意欢请安,意欢问:“元安公公怎么来了?是姨母让你来的吗?”元安想开口,但瞥见一旁站着的周管家,意欢当即会意,她对周管家道:“周管家,你先下去吧。”人走后,元安才回答:“郡主长住西北,如今孤身在京城,虽与恭王爷在一处,但王爷政务繁多,难免有疏漏顾及不上之处,皇后娘娘疼惜郡主,原是说叫杨嬷嬷到郡主身边伺候的,可那日中秋宴会,郡主随恭王爷走得匆忙,今儿就叫奴才送来了。”“杨嬷嬷是皇后娘娘跟前做事的人,郡主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或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告诉杨嬷嬷,她资历老,懂得多,会帮助郡主解决问题的。”这段话说的别有用心,意欢细细一想就懂了这中意味,她道:“我明白了,请元安公公替我谢谢姨母的好意。”元安走后,杨嬷嬷自个朝意欢介绍了一下自己,并表示日后会忠心伺候:“既是皇后娘娘亲自示下,奴婢定当尽心伺候郡主,只不过奴婢向来心硬面冷,做事也图利落,难免显得刻薄,日后若不小心吓唬到郡主,还请郡主莫怪。”意欢倒是表示不介意,毕竟只要杨嬷嬷是她这边的人,她还怕什么?身边有了皇后亲派的杨嬷嬷,意欢只觉比下纪听词简直轻而易举。她站起身,整理整理袖子,随后道:“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小白脸。”此刻的厨房依旧热闹得紧,纪听词没注意看熄了灶火,熏烟慢慢冒出,这会正全力补救,等重燃起来时,他脸也被烟熏得黑黑。大伙都在笑他,纪听词自个也觉得不好意思,小世子最是爱面子,这会终于雄赳赳叫嚷着他们不许笑。意欢一行人到时,瞧着的正是这般场景。看着纪听词花猫一样的脸,到嘴边的“小白脸”都给憋了回去。意欢踏步进门:“我说呢,早前就吩咐的莲子粥怎么还不见送来,瞧瞧,这一屋子都是什么事?主子丫头混在一处,也难怪记不起本郡主那一碗莲子粥。”比起纪听词,大伙都知道这意欢郡主才是个难伺候的主,刘婆子连忙去端来粥送过去,嘴里赔罪道:“实在不好意思,奴婢们这边太忙,一时就给忘了,还请郡主恕罪……”意欢瞥了一眼那碗粥,冷哼道:“都这么久了,你还拿这碗给本郡主吃?”莲子粥其实才做好没多久,便是再放上一会也不打紧,意欢这么说,显然就是有意为难。纪听词道:“你若觉得这碗不好,那就请回去再耐心等等,等这边重新做好之后给你送过去。”意欢则道:“还要让我等?这些奴才做件事那么马虎,你作为王府的主人,不该给些教训吗?”
纪听训最不喜欢意欢这样和自己说话,他皱眉不悦,道:“你既说我是王府的主人,那教训与否我自有判断,无需你多言。”意欢来了气:“怎么?你是放任她们欺负我?”纪听词:“她们没有欺负你,粥忘记送过去是有错,但她们不是故意的,是我缠着人教我做菜,她们才没顾及上。”意欢:“不管怎么样,粥没有按时送过去,本郡主就是不开心,你要是不教训,我就自己出气。”说着,意欢伸手掀了那碗粥,那粥还热着,刘婆子吓得叫了一声,纪听词在意欢出手的时候同时去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粥碗翻到流出,些许溅在纪听词手臂上,疼得他皱眉。小蝴蝶一看纪听词受了伤,顾不得什么就上去查看,手臂那处已经泛红,另一个下人赶紧用帕子沾水覆在上面。小蝴蝶愤恨瞧上意欢,道:“我要告诉我家王爷!”啪的一声,小蝴蝶被杨嬷嬷一个巴掌打得退到灶台边,脸上霎时出现个巴掌印。“不长眼的贱人,哪来胆子敢这样和郡主说话!”杨嬷嬷声线威厉,连意欢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小蝴蝶双眼含泪捂着脸,纪听词关心问了她,她只是摇摇头。因着意欢是个姑娘,纪听词没想过要真的去和一个姑娘计较什么,但对方若真的太不讲理,他也是会生气的。他上前看着杨嬷嬷,道:“哪来的老刁奴?谁给你的权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杨嬷嬷可没被吓到,依旧端着那副样子,道:“刁不刁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皇后娘娘旨意,要贴身伺候好意欢郡主,不得让任何人对郡主不敬不利。”“皇后娘娘还说了,王妃年轻气盛,许多规矩还不熟悉,叫奴婢有空的话,也多照看照看王妃。”“我不需要,”纪听断然拒绝,“我有什么错处,有什么需要改的,自有时瑾玄会告诉我,劳不着你额——”话未说完,一个劲力十足的巴掌也扇到纪听词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为有杨婆婆神色不变,她冷言道:“王妃直呼王爷名讳,是为不敬,奴婢这巴掌,是替王爷立威,也是替皇后娘娘提醒你,王妃虽为男子,但既嫁为人妇,日后还请谨遵礼法,恪守妇命。”纪听词摸着被打的那侧脸,久久不能回神。从小到大,南安侯府哪个人不是当宝一样供着他,如今一个宫里来的老刁奴,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扇他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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