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听词抬起头,对上皇后冰冷无情的视线。“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祸水,本宫当初就是死,也该阻止玄儿娶你!”说着,皇后变得有几分激动,连声线都在颤抖:“纪听词,晏儿是何处得罪了你?你和你父亲要这样害他!”“皇后娘娘,不管是我还是我的父亲,我们都没有要害八皇子,这件事情有误会额……”皇后挥手甩了一巴掌,道:“你用不着与本宫做口舌之辩,反正本宫今日来,就是要与你算账的。”说罢她转身坐下,换杨嬷嬷走到纪听词身边,在纪听词紧张之际,皇后道:“杨嬷嬷是本宫的人,你竟然敢唆使玄儿将她害成这样,呵,也是,你连晏儿都敢害,可见眼里是没有本宫这个皇后的,好,那今天,本宫就让你知道,得罪本宫,是什么下场!”两个下人端着一盆碳火进来,纪听词看着杨嬷嬷将一把细细的铁签子扔进去,铁签砸在碳上炸出火花,纪听词看着就害怕。“你…你要干什么……”杨嬷嬷说不了话,只是神情变得比纪听词第一次见她时还要可怕。她轻轻挥手,两个下人就上前去扒纪听词的衣服。纪听词激烈挣扎:“干什么!住手住手!都给我滚!住手!”然他身体受限,很快就被制服压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拖得松垮,露出白花花的肩。杨嬷嬷从火盆里取出一根尖端已经被烧红的铁签,随后朝着纪听词走来。火红的针尖在眼里无限放大,纪听词颤抖得越发厉害起来,不断扭动身体试图逃离。“不要……不要……”杨嬷嬷蹲下|身,不给纪听词反应时间,举起手中的铁签重重刺进他的后背。“啊——”凄厉痛苦的叫声瞬间充斥房间,杨嬷嬷这一下极狠,铁签很细,刺破了衣服,出血虽少,但穿肤的灼热能给人带去极大痛处。杨嬷嬷被送回皇宫后,皇后虽立马找人医治了她,但右手已经留下了后遗症,活动的时候总是会发抖。杨嬷嬷显然是被颤抖的右手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眼里的恨意愈发浓烈起来,她又拿了几根铁签,并在一起齐发力刺着纪听词。纪听词疼到失声,额间布满冷汗,身体因疼痛而在挣动。从小到大,磕到碰到,南安侯与甄氏都得把他捧手里哄半天,什么天上有的,地上没的,只要他想要,必会有人双手给他奉上来。这十八年,他受过最大的苦,只怕也就是病时喝的药了……纪听词怎么也想不到,像用铁签不停刺进身体这样恐怖的刑罚,竟然会发生他身上。“啊——啊——”“放了我……放了我……”“别这样……”等杨嬷嬷停手的时候,纪听词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已经掩饰不了后背上的惨状,而他趴在地上,汗水浸湿了他额前头发,整个人看起来虚脱无力。
在他以为刑罚终于结束时,又感觉有人抓起他的手,然后套上了一个刑具,将他手指都夹了起来。这次已经没等他反应,两边拉着刑具的人已经开始发力,骤然间,纪听词觉得自己的十根指头都要被生生挤断掉。人说十指连心,他疼得要死掉,声音也哭得沙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阿爹…阿娘……救我,能不能救救我……刑具卸下之时,纪听词的十指已经发紫。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望着被折磨得不成样的双手,眼泪哗哗地往外掉。他这副样子,看的皇后心里痛快极了。她起身走来,对纪听词道:“这就受不了了?以后的每一天,杨嬷嬷都会来这好好伺候你。”纪听词摇头,沙哑的喉咙发出不成音节的字句:“放了我……”皇后冷道:“你敢害我的晏儿,就该做好死的准备!本宫告诉你,如果晏儿有什么好歹,本宫一定让你一家都生不如死!”待皇后一行人离开后,纪听词委屈地趴在手臂间哭着。以前若是有什么委屈,就扑爹娘怀里哭几声就没事了。可如今,阿爹阿娘受冤入狱,他不但救不了他们,自己还被折磨成这样……怎么办…怎么办……时瑾玄……?这个名字从心里冒出来那刻,纪听词更觉得委屈了。“骗子……骗子呜呜呜……”“时瑾玄……来救救我好不好……我好痛…好痛……”屋外雷雨交加,纪听词经此一遭,病的更重了。他烧的迷糊,几乎快失去意识。恍惚间,他听见了破门声,然后看见了……看见了时瑾玄……?看见他朝自己冲过来,抱自己紧紧抱着,看到他因为自己受伤,而在哭泣。时瑾玄早就猜到,纪听词要是在宫里,一定会遭皇后下手,他不顾皇命,只身犯险前来,不想还是慢了一步。屋外传来兵甲刀剑声,太子时瑾墨带着侍卫前来,望着这一景象,道:“六弟,你这是做什么?父皇下令将纪听词关押再次,你私自闯进来那是抗旨,你想要我拿你去见父皇吗?”时瑾玄将纪听词抱起来,转身看着时瑾墨道:“父皇那边,我会去请罪,这之前,你最好让开,别挡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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