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却突然传来阵隐约的骚动,宫侑眨眨眼,猛地拍了下脑门。“啊啊啊啊——”宫侑冲过去抓着天院朔也的袖子就往公园口拖:“别惦记你那个章鱼了,烟火大会!烟火大会!”天院朔也死死扒着抽奖台的桌角说:“最后一个最后一个!让我再抽一次!!!”宫侑急得跳脚,心想这要是迟到了不说北前辈角名首先要弄我,随手从旁边抓了一堆塞在他手里:“快点快点!”天院朔也发挥他全国第一副攻手的反应速度唰唰唰翻着那堆没人要的丝带。五颜六色的丝带在半空中翻飞,坐在抽奖台旁边的老爷爷笑呵呵看着他们。直到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咻啪’,天院朔也反射性抬起头看到朵烟花在夜色中炸开。开场的那一朵烟花往往最有气势,金色的烟花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天空,烟花束蔓…蔓延开…天院朔也的呼吸突然猛地一窒。左右绝佳20的视力让他能够毫不费劲地看清楚那条系在最高处的丝带上的字。甚至不敢眨眼。天院朔也一直仰着头,蓝眼睛直直看向那枝头,宫侑推了他好几下都没反应。“小朔、朔也?”宫侑最后伸出手拍在他脑袋上:“看傻了?”天院朔也不说话,盯着那个丝带发愣了好几秒,然后跳起来去够。宫侑被吓了一跳:“你疯了?!你还穿着木屐呢!”于是天院朔也好干脆将木屐一脱,赤着脚,依然很认真地去摘那条丝带。不知道当初挂这条丝带的工作人员是不是专门找了个梯子非要挂在最高的树枝头。天院朔也跳了好几下,在宫侑大呼小叫的背景音中,才终于拽住了那根丝带的一角。淡粉色的丝带飘飘悠悠从枝头落下,天院朔也一把将它牢牢抓在手里,心脏以超高速蹦个不停。宫侑说我下次绝不陪你玩儿了,天院朔也木着脸小声说好。宫侑让他快点把木屐穿回去你个排球运动员不要命了是吧,天院朔也小声说对不起。“…”宫侑结巴着问:“你、那个、还准不准备抽奖?”天院朔也这才回过神。他将那根丝带捏在手心里,又将剩余的部分绕在手腕上缠紧、缠得严严实实,哪怕手腕上被勒出一道道红印子也不在乎。或者说,天院朔也舔了舔嘴角,这样才能稍微冷静一点。宫侑挑着眉头看他,神色迟疑,或许看出来了什么,天院朔也心想,又或许什么也没看出来。
但总之,天院朔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太想解释。他回忆着丝带上的那一小行字,头一次庆幸自己的记忆力有的时候还算有点用。心脏跳的很快、很轻、很放肆,天院朔也感到手心迅速出了一层薄汗。不过这都、都还能克服。天院朔也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抖着手,将那句话删删打打好多次后终于每个字落在实处,然后点击搜索。加载的蓝条慢慢往前走,天院朔也换了个姿势站着,宫侑凑过来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一秒、两秒、三秒之后,度秒如年后,谷歌引擎终于弹出来了搜索的结果。“…哇哦。”宫侑感慨道:“哇哦…伦太郎这家伙。”天院朔也盯着搜索结果半晌,头一次和宫侑发出同样的感慨。这什么啊…这算什么啊,角名伦太郎!天院朔也抿着嘴,笑不出来,难道要哭?宫侑牵起天院朔也往山上跑,风一般地掠过人群,烟花依然一朵朵在空中炸开。“嘭、嘭、嘭!”心脏噗通噗通跳~ 夏日祭典(下)角名伦太郎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天院朔也想,并不是那种贬义的特别,而是很、要怎么说才好呢一阵轻风、一缕轻烟、一只海鸟、一只黑猫,总之,能够让人无端联想到任何飘渺的、飘荡的事物。和伦太郎熟络起来的时间其实比所有人认为的要晚,因为角名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总是很妥帖、很安静地做好每一件事,被同学委托帮忙做好值日、被队友委托多大一份饭、以及被教练要求帮助球队新来的未来搭档也能做到。但也仅仅是做到而已。在训练的时候会主动走过来礼貌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在队内练习赛的时候会主动将球权分过来,拦网成功的时候也并不会以球队里最大的功臣自居。上学路上碰到了会简答沟通两句,因为在同一个班级上课也会敲桌子让你快点交作业。很有礼貌、很有分寸、很有一种特殊的冷漠感。因为训练结束后明明知道两个人住在一个街道上却并不会主动留下来等人,偶尔去小卖部并不会张罗一起,你说他听,你不说,他也无所谓。宫治曾吐槽说你这样完全是对新队友的冷暴力吧冷暴力。想到新来的金发队友一上来就滴滴答答流眼泪,宫治难得正经起来警告角名小心他去黑须教练那里告你状啊。角名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闻言从手机里抬头声音淡淡地问有吗?展开说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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