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将角名吃不完的面包拿起来三两下塞进嘴里说行吧。两个人怼来对去觉得没意思,宫治说我还想去趟小卖部,角名摸了摸自己的抽屉叹了口气说一起吧。然后就看到刚刚话题的主角,那个新转来的混血儿一个人捧着饭盒孤零零地坐在楼梯角落小口小口吃着。宫治率先停下脚步,角名跟在他后面被迫站住,神色莫名。实际上,在高中这种封闭式生活的集体里,一般能够成为各大社团主力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是班级、年级甚至整所学校的风云人物。排球社、篮球社、网球社这种运动社团的社员更甚。起码都有一个锻炼还算得当的身体和还算出众的身高吧?角名漫不经心地想,再加上新来的混血在颜值方面可以算得上吊着打了,倒是对这个转来十几天还是选择一个人孤零零吃饭的人产生了一点微末的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太久的缘故,坐在楼梯间的金发少年相当敏锐地转过头,那一双蓝眼睛直直刺过来,显现出和往常完全不同的锋利感。直到两个人四目相对,寒冰融化,笑意顺着金发少年的嘴角向上爬到眼尾,露出一个柔和的、有些羞涩的微笑。“中午好。”声音又清又脆,像极了三好学生好好少年,那副锋利的模样仿佛昙花一现,迅速消失在他脸上。后来两个人窝在一起回忆往昔,角名说当时可惜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将那个眼神照下来。天院朔也吐槽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品味?角名安静一会儿说那个时候感觉你特别像很努力想藏起爪子翻肚皮给我摸的狮子或豹子,手很痒啊。天院朔也叉着腰说我现在也是好不?昂起头说伦太郎你懂不懂国民级别美少年的魅力呀?角名有些惆怅地呼噜一把天院朔也毛茸茸的脑袋瓜,一切尽在不言中,唉。天院朔也扑过来抓着角名的领子质问伦太郎你这什么表情、什么意思啊喂!角名说也没什么意思,现在觉得养巨型犬也挺好的,热闹。天院朔也先是下意识问道我们家不是只有两只猫吗?两秒后琢磨过来红着脸说好啊,你又调侃我!角名反问我不调侃你我调侃谁,打电话问古森你们井闼山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臭鼬吗?(1)不好意思目前俱乐部暂且禁止队友相残,另一个副攻手得利,天院朔也坐在角名腰上感概到天哪,你当初要是有这么能说会道就好了,我说真的。角名说我明明很早就告白了,不好意思罪名不成立,天院朔也骑在他身上控诉说能不能体谅一下外国人?
角名躺在沙发上无声表示抗议,天院朔也眨眨眼睛,说伦太郎你想听听我的版本吗?“我其实从一开始,”天院朔也低下头,看着他笑,“就觉得伦太郎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哦。”毕竟天院朔也从小到大的经历数起来,也算独一遭。其实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很不安,对同学们言语眼神间的打量很难受,老师们的关照会不会在之后也变成捅进心窝里的刀?所以角名伦太郎这个人,真的,相处起来反而能让天院朔也在高压下喘口气。角名对他并不怎么好奇,这是天院朔也一见面就察觉到的事情。硬要说的话,“我在你眼里并不是什么少数肤色人种、弱势群体,”天院朔也扳着手指头数数,“也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副攻手、死皮赖脸不愿退队的混血怪胎。”天院朔也拍掉角名伸过来意图安抚的手,吧唧一口亲在角名脸上。“所以我当时觉得你冷着脸的样子酷毙了!”而且这人排球技术也相当有意思,天院朔也抱着球乖巧站在场边围观。暂且不讨论身高,天院朔也想反正自己的身高在副攻里也算不上顶尖,但角名这打法天院朔也说伦太郎你快问我这打法怎么样啊?你快问你快问,快问嘛。角名握着他近年来手感越发厚实的大腿,就和天院朔也有事没事就喜欢坐在他腰上一样,懒洋洋问他这个打法怎么样?天院朔也眯了眯眼睛,得意洋洋地宣布:“这打法一看就和我很合得来嘛。”当然打头的那段时间,天院朔也倒也没想过之后的配合能好到那种程度啦。只是一旦在全新的环境里找到了锚点,虽然当时还是单方面认定的,天院朔也骨子里被养出来的那股子劲就出来了。“早上好!”“晚上好!”“谢谢角名同学!”天院朔也每天都鼓起勇气和角名打招呼,然后得到角名不咸不淡的回复就能开心好一会儿。有一次他们少见的在食堂里碰头天院朔也照常和角名打招呼,但第一角名很讨厌人多的地方第二并不怎么想在人多的地方和风云转学生扯上关系,所以角名假装没有听见,端着盘子走了。角名并不是特别在意这段关系是否能得到维持,只是在走出食堂门口的前一秒,下意识地回头——什么也没看见。第二天天院朔也要做值日来得早,角名背着书包从他身后路过,金发少年‘啊’了一声。依然微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早上好呀,角名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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