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狐依然不太适应他素来冷血的搭档变得患得患失。就像现在,他很难想象这位以张扬着称的角色在撞见对象艳遇时没立刻气得放火。
——准确说还在单相思状态。
“你他妈别笑了。去查。”
许是他的笑声太夸张,那头的人明显变得不耐烦起来。
北极狐听到蛇深呼吸一口气,就像在极力平稳情绪。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于是边纠结措辞边试图简洁地陈述道:“这兔子不对劲。他看苗屿的眼神……简直像在看食物。”
北极狐权当蛇这番话全出自醋意,忍不住揶揄道:“那只猫就准你能吃?别人不能想?”
然而蛇没像预想中那样反唇相讥。听筒陷入沉寂,一时只有北极狐自己启动电脑的声音。
北极狐百无聊赖地看着挤入眼帘的新闻讯息,正准备登录工作号时,蛇阴沉的语调在办公室内重又响起。
“北晏。”蛇少见地直呼他大名,却抛了个入门级别的问题给他答,“不接触的情况下,隐身术什么时候会失效?”
“这不是很基础吗?只要法力相近,对视几秒就会失效。如果对方法力远高于你,那就完全无效。”
北晏起初自然没怎么在意,边输密码边顺嘴接话,话音刚落忽然觉出不对,愣了愣回问道:“你是说……?”
“那只兔子刚刚歪头冲我笑了。”蛇平静地说道。
距离蛇找苗溪套话只过去一天,他现在就站在猫学校大门口嚣张地东张西望。
“科技楼……”
蛇的方向感不是很好,他摘下墨镜比对着网上搜的简易地图迷茫地看了又看。
这会儿太阳烤得正旺,蛇不得不抛弃对个人形象的执着,把他那件吸饱了光热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手上,捏着设备的手不爽地攥紧。
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款,甘愿多费点功夫也不肯找人帮忙。又加之长相实在锐利,在北门附近转了大半天也没人敢搭话。
最后还是学生会的误把他当成来帮忙运行李的新生家长,两三个热心女孩子好心把他的车引过去。
蛇刚把车停在楼边就赶上下课铃响,楼道间已经响起嘈杂的脚步与笑闹声。于是蛇使了个隐身术把身形掩了,自在地穿过水泄不通的人群去找苗屿。
苗溪说得没错,弄到猫的信息对蛇来说只是顺手的事。他可以很轻易地拿到猫的课表,知道猫住单人宿舍,甚至了解猫会在周二下课后多待十分钟再走。
大学生逃离的速度很快。等蛇一路晃到教室后门,里面只剩零星几个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八卦。
蛇并没留意他们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自然被后排那个笔直的身影捋走。
猫披了件制服外套,安静地坐在流淌着阳光的角落看书,几分暖色的光泽揉进纯白的发,衬得本该冷峻的脸柔和许多。他似乎在出神想些什么,捻动书页的动作轻且缓慢,骨节分明的手在其上有意无意地敲着。
蛇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难以抑制地想要走入这幅画面。
“苗……”
“学长!”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蛇还在隐身状态,没能收住的音节自然也不会有人听到。而那个出声的男生已在蛇发愣时从他身边快速穿过去,兴奋地朝他看了许久的人挥起手。
“屿哥你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我太磨蹭了。”男生抱歉地抓了抓头发,紧接着又笑起来,“这个点食堂都挤满人了,我请学长去三楼吃饭吧,正好我还想问学长点问题。”
“谁他妈在等你啊。苗屿下午没课不急着走而已。”蛇自言自语道。
他生气的工夫已经打量过来人,用蛇的话讲简直还没有北极狐怒骂照骗的那个网恋男友好看。只是长得显小,脸勉强算得上纯,本体应该是个草食动物,看起来像只兔子。
真要按蛇的性子,哪怕硬的来不成,横竖也得过去揽上猫的胳膊娇滴滴地问声“老公他谁呀”。
偏偏按警纪他既不能吓唬学生,又怕演这么一出会搞得本来就还在犹豫的猫对他彻底敬而远之,只能眼看着猫起身跟上那只兔子走,气得连嘴唇都在发抖。
蛇不是没有过最坏的想法。他实在不觉得猫会对这种类型感兴趣,但他突然想起苗溪的话。
——猫一直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兔子的长耳朵和绒球似的尾巴,跟他那身又冷又硬的鳞片一比,哪怕是蛇也没法硬着头皮说自己更占优势。
蛇想着,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一转头两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他连忙急匆匆去追,一走近便听见蠢兔子嘻嘻哈哈笑着,而猫居然偶尔也会应上几声。
蛇觉得自己拖着的脚步愈发重了。他索性变回原形,吐着信子郁闷地在两人身后慢慢地游,光秃秃的尾巴此刻便有点火上浇油。
蛇茫然地甩了甩尾巴尖,光滑的表面再怎么看也跟绒毛扯不上半点关系。于是蛇有点低落地把自己盘成一团,抬头望着不远处气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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