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回想了一下说道:“只是赏给年羹尧了点物件和金银,其他的倒是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皇后闭着眼睛都知道这只是剪秋的搪塞之词,不过她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年羹尧。皇后揉着额头看向剪秋问道:“那皇上给华贵妃赏赐了什么。”既是皇后娘娘当面问的,剪秋抬头看了皇后一眼,老老实实说道:“没有赏赐,只是皇上今天给年羹尧赐宴的时候,传了华贵妃共同在养心殿用膳。今晚上皇上估计是要去翊坤宫了。”皇后面容阴沉的可怕,不停揉着额头的手也是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何止今晚啊,这年羹尧一回京,怕是今后后宫里的众人都只知道翊坤宫,而不知景仁宫了吧……呕……”皇后话还没说完,就赶紧俯身床边,将刚喝完的药和果干残渣又吐了个干净。还在地上跪着的剪秋赶紧起身走过去,顾不得脏污,一边拿帕子擦着皇后的嘴角,一边赶紧拿手顺着皇后的脊背。看着皇后痛苦的样子,剪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这下自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娘娘乃千金之躯,只管养着身子,她不过只是个贵妃,等见了娘娘还是得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不提这个还好,这一提,皇后反倒是更加恼怒。“这才多久就封了贵妃,说不定明年就是皇贵妃,等后年……”话还没说完,皇后就痛苦的按着脑袋,向来和善的面孔这下全然维持不下去了。“啊……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啊!”剪秋急的不知所措,连声劝道:“娘娘切勿动怒,等娘娘养好了身子,怎会让她这么耀武扬威,这后宫还是娘娘的,到时候皇上也会多来咱们景仁宫。”皇后眼眶发红,不停的按着额头。“对对,剪秋,等本宫身子好了,后宫也是本宫掌权,太后也为本宫撑腰,到时候皇上……也会多来景仁宫。”剪秋看皇后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连忙劝道:“正是这个理儿呢,娘娘,这药奴婢再吩咐宫人给娘娘煎一份,娘娘喝下去再休养休养,很快就能好了。”皇后这会儿头痛的让她思考不下去,听了剪秋这话也只能寄希望于药了,皇后连忙推着剪秋说道:“对,喝药就能快些好,剪秋快去,快去啊。”剪秋连声答应,将绘春叫进来伺候皇后之后,剪秋就急匆匆的走向景仁宫的小厨房。不算太大的小厨房里,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正在灶上烧水,那小宫女瘦的和她同龄的都能拎起来她。看到剪秋进来后,小宫女赶紧行礼道:“剪秋姑姑好。”剪秋将空药碗放下后,吩咐道:“娘娘的药我不小心洒了,你赶快再给章太医开的药煎一副。”“是。”
剪秋看着小宫女立即转身忙活的背影,又厉声叮嘱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的药,可得仔细着点。”“剪秋姑姑放心吧,娘娘的药都是奴婢一直在熬,错不了的。”小宫女一边回话,一边手脚麻利的将药草放进药罐中,加了适量的水后,拿起旁边儿的竹筷子搅了两三下,才盖上盖子,然后就蹲在一旁加柴扇火。剪秋看着小宫女将药煎好,连忙端给了皇后。皇后端着药碗皱眉轻叹,深吸了一口气后快速喝进口中,剪秋在一旁等皇后喝完后,连忙递上帕子。皇后拿着帕子点了点嘴角,看着窗外头透过来即将西沉的阳光,皇后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这药是越来越苦了。” 好消息因为西北那边又要出兵,虽然阵仗比不上之前的,但总归是一笔开销,国库里又开始不富裕了。胤禛坐在养心殿的椅子上,将手中的折子撂下去,这些地方官一年到头什么政绩没有,哭穷倒是花样百出。这天一冷,宫里的开销也比平日里的多些。又快到年下,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可西北那边又不能真的撂开手。胤禛正愁着,就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音,皇上眉头紧锁的盯着门口,这谁呀?就会挑他不高兴的时候来。苏培盛一打帘子就看到胤禛苦大仇深的怨气脸。苏培盛赶紧低下头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不知道皇上这两天为银子的事情不高兴,还是别触霉头的好。苏培盛在皇上面前远远的站定行礼后,说道:“启禀皇上,华贵妃娘娘在外求见。”皇上看着门帘眼中露出疑惑,华贵妃平日里都不来他这养心殿,这刚一下令后宫节俭,年下的月例减半,华贵妃立马就来了养心殿。这是来做什么,华贵妃难不成也要来哭穷?皇上叹口气道:“传吧。”门外的华贵妃穿着一件烟青色的氅衣,外面套着一件霞紫色的对襟马褂,脖领处围了一圈的灰貂绒。华贵妃的衣裳颜色虽然不鲜亮,但搭配上大气张扬的眉眼,谁不叹一句华贵天成。苏培盛出来后亲自给华贵妃打开帘子,华贵妃笑着向苏培盛点头后走进殿内。“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看着眼前华贵妃娇媚的容颜,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快起来吧,大冷的天出来也不带个手炉。”年世兰走上近前,将自己手中的账册放在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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