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满心畏惧地退却了,大颗大颗泪珠无声地滑落。
盖尔被打得整个人歪过去,最终摇摇晃晃再跌回了地上。他口腔内都被牙齿磕破了,口水混着血咽下去,呼出的热气都带着血腥味。
约翰逊发泄完怒火,又把家里的东西胡乱砸了一通,这才摔上门驱车离开,找别人过夜去了。
盖尔脸都肿了起来,像个发过的红色面团。他佝偻起身子扶着椅子站起来,一直攥紧的手这才松开,掉出了一块已经融化的巧克力,包装破损,巧克力、泥巴与呕吐物混在一起,糊了整个手心。
晚上,盖尔草草洗了个澡,伤口上好药,换上干净衣服,头脑异常麻木地钻进了冰凉的被窝。
盖尔盯着天花板,脑中无比混乱。他放空了自己,稍有困意闭起眼睛时,眼前就会闪过那只狰狞的怪物头颅,骇得他再度清醒。
“……”盖尔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翻身下床,猛然拉开抽屉。
里面果然还是那样,被珠宝塞得满满当当,只是粘液已经干透了,首饰上蒙着绿莹莹的光。
“喜欢这些礼物吗?”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盖尔后颈倏地生出一片鸡皮疙瘩,他摔上抽屉,猛地回头。
安杰洛披着他的被子,盘腿坐在床上,身上依旧脏兮兮的,蓝眸子透过碎发直直望向盖尔。
盖尔吓得说不出话,连连后退,后背“咚”地撞在门上,后脑还被挂衣钩戳到。
“不喜欢?那这个呢?”
安杰洛的手一蜷一放,手臂伸直送到盖尔面前。漆黑的掌心出现了十几颗血淋淋的牙,他一松手,牙齿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那些牙,应当都属于乔伊的哥哥。
盖尔嗅到一股异样的腥臭,他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主很少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安杰洛甩甩手,“但是你还没到我认可的程度。”
盖尔抄起门边的一只棒球棍,握在手中,壮起胆子逼近他:“我不需要你的认可!”
安杰洛只是淡然地挥了挥手,球棍霎时在盖尔耳旁四分五裂,爆炸开来。
尖木屑刺进了他的脸颊和眼皮,疼痛传来。
“呃!!”盖尔扔下球棒柄,手捂着流血的半边脸。本就被扇肿的面颊现在又被木屑刺破了皮,更是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身体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回床上,盖尔脑袋磕在床头,摔得眼冒金星。被褥蠕动着,将他结结实实包裹其中。
安杰洛坐在床边,冲他笑着说:“你会需要的。”
“有些事情,你若迟疑太久,就无法挽回了。”安杰洛抚摸着盖尔的头,语气意外地温柔。
盖尔被一种无形力量强行垂下眼睑,无论怎么使劲都无法再让他睁开视物。
“该睡觉了。”安杰洛打出响指,盖尔能清晰察觉到映在眼皮上的灯光暗了下去。
盖尔慌了,在被窝里扭动起来,大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话还没吼完,一只手摁在额前,把他压回了枕头上。
浓重的困意无端袭来,盖尔陷进柔软的床垫和枕头中,抵抗不住疲倦,挣扎渐渐小了。彻底陷入睡眠前,他又听到安杰洛说:
“如需要帮忙,尽管呼唤我的名字。我一直都在。”
话落,盖尔的意识落入无尽黑暗。
一夜无梦。
……
那日后,安杰洛就没有再找过来,
轮胎镇的警察们并非能力十分出众的人,三个月的时间,碎尸案没有分毫线索。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乔伊死去的哥哥被警方指控盗窃,而杀了他的同伙们仍在稽查中。
那天之后,乔伊崩溃了。她再也不来找盖尔玩了,每天窝在家中以泪洗面,连饭都不吃。
盖尔满心愧疚,几次想登门拜访,都被她的父母拦在了门外。
“乔伊现在不见任何人。”女孩的父母同样沉溺在悲伤之中,眼眶持久地红肿着,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吃了个闭门羹,盖尔垂着头往家里走,没有理会任何路上同他打招呼的镇民。
他知道自己杀了人,可现在内心却冷静得要命。他不得不把这全部归咎于那个诡异的邪教徒安杰洛的影响。
又没过多久,因为迟迟没有线索和突破,警方甚至无法确定死者的同伙有几个,他们将这个奶牛藏尸案连同盗窃案一起封存了。乔伊家对碌碌无为的警察们彻底失望,很快,她们举家搬离轮胎镇,再也没有了消息。
与此同时,伊芙搬走此地的事情也办了七七八八。她决定下个月先回父母家住一阵,收拾好后去往更南方的州扎根。
盖尔帮母亲定了一张车票,2号出发。
一个平静的下午,伊芙烤了一盘盖尔最喜欢的曲奇。她将小曲奇放到编织碗里晾凉,脱下手套,微笑着张开双臂抱住儿子,亲吻他的额头。
“我的孩子,你长大了,未来要照顾好自己。”伊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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