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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点着头,把自己的脸埋在母亲的颈窝里。未来探望母亲的机会很多,他并不伤感。
“你和我一起去餐厅帮忙吗?”伊芙问。
晚上,比利商店的员工要去木猫头鹰聚餐喝酒,伊芙得在那之前把食物先准备好。
盖尔点点头,和她一起去餐厅准备,还带上了那碗刚烤好的曲奇。
炸薯条时,盖尔忽然想起了安杰洛,那个行踪诡秘的男人。他忍不住向母亲询问起了那个数年前消失的邪教徒。
伊芙正在戴着手套拌肉馅,面色忽然一变,语气稍有犹豫,最终叹出一口气:
“我还是把真相告诉你吧。”
“咱们住的这栋房子就是当年欧尼尔家的。他们的小儿子杀了家里人后,用血在屋内各处画上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最后带着亲人的头颅逃走了,至今还没有被找到。现在算算已经有五十年了,那个人估计已经死了。”
“我和你父亲当年没什么钱,只能负担得起这座凶宅。买下来屋子后,我们重新粉刷了这里,还请了灵媒驱邪,所以不用担心。”
盖尔沉默了,难怪那个人可以随意进出自己的屋子,八成就是他原来的家。
天色渐晚,餐厅正门进来了一个人,大门发出“叮咚”一声。盖尔正忙着分装食物,只是打了声招呼,并没有看清来者。
那人压着声音和餐厅里正在聚餐的比利商店员工们说了些什么,客人们便纷纷结了账,起身离开了。
盖尔抬头,才发现是父亲。他的视线还未彻底对焦到约翰逊身上,对方就抬起拳头冲他狠狠揍了过来。
盖尔头晕目眩,这次头部受到的重击比以往的家暴更重更狠,立即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啊!!”嘴被打破了,盖尔身体向后跌去,手想抓住什么,却连带着拉倒了一把椅子。
他还没再站起来,肚子和头又分别挨了一下。
“婊子养的东西!吃里扒外!”约翰逊满面怒容,像一头发狂的公牛。他拉起意识恍惚盖尔,拽着儿子的头发,将人扯进后厨房。
耳边传来伊芙的尖叫和金属制品落地的声音。约翰逊拉开大冰柜,扫掉里面所有封存好的酱料,抽去隔层,把盖尔塞了进去,再用铁架子堵住门。
他这是怕自己在殴打妻子时,儿子突然暴起攻击自己。
盖尔强忍着头上的剧痛,在狭窄的空间里转过身,蹭掉一壁的冰碴儿子,扑到冰冷的柜门上,疯狂拍打,大吼着。
他能听见柜子外伊芙的惨叫。她一直在喊救命,可呼救声又被身上落下的剧痛打断,变成了嚎叫和哀求。
“你这婊子什么时候决定离开镇子的?!为什么要背着我离开镇子!!我同意了吗?!”约翰逊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后厨。他每吼出一句,便随着肉体击打的闷响,伊芙就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叫喊。
约翰逊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知道了伊芙要离开这里的计划,这当然使他怒不可遏。
盖尔看不见厨房的情况,但仍能听见锅碗瓢盆和食材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开门!!我可以解释!!”
“我可以解释!!”
盖尔嘶吼着让约翰逊开门,吼到脖子上青筋暴起,可那个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用拳头敲打柜门,甚至骂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说过的脏话和诅咒,可头部的剧痛和柜中低温渐渐夺走了他的力气。
他听着那个畜生把母亲活活打死了。
眼泪在冰柜中很快失去了温度,半掉不掉地挂在脸上,冷得刺眼。
很快,外面的声音消失,柜里的动静也停止了。
盖尔头痛欲裂,在寒冷中昏了过去。
许久后,外面传来铁柜移开的声响,冰柜被重新打开。
盖尔的身体几乎已经冻僵了,他缩成一团,倒在约翰逊面前,摔碎了满头的冰碴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覆着白霜。
久违的温暖唤回了盖尔几分理智,他呼出一口冰冷的气,双臂叠在一起揉搓着肩膀,身体不停发着抖。
他抬起头,刚要寻找母亲,眼前骤然一黑,一只麻袋套到了脖子上。麻绳上缠着铁丝,从盖尔的脖颈上勒过、收紧。
约翰逊彻底疯了,他失去了理智,杀掉妻子后,还想勒死孩子。
盖尔被勒到无法呼吸,他咳咳喘着,像条濒死的鱼,颤抖的手指抠挠着脖子上的麻绳,怎么也抠不下来。
麻袋加剧了缺氧,盖尔瘫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双眼翻白,肺像是坏掉的风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眼前早已是一片黑暗,盖尔意识逐渐趋于模糊,可心中却无端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在约翰逊暴力威胁下压抑已久。
肺中流走的空气更多了,盖尔在昏沉中艰难意识到,自己深埋心底的,并非是对约翰逊的恐惧,而是愤怒。
那种无边怒意,随着他呼吸的衰微,愈发强烈,仿佛燃烧的一团烈火,正在以他心跳的频率疯狂跃动着。
濒死之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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