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喝一口药,她喝一口。鸡没晕,她晕了,但侥幸活着。第二天,鸡喝一口,她两口。鸡安好,她连着昏过去三天,又没死。这样持续了若干日,鸡死了。楚流雪发觉这毒原来是慢性的,见效缓,喝几次死不了。然而一旦达到了上限,毒药发作,就无力回天。有了这个新发现,她仰头准备把瓶中的毒药再灌一口,准备过几天再死。这时窗外日薄西山,她瞥见院子里的大梨树,繁盛壮观,如同一瀑雪。小时候,秀才经常抱着她坐在树下,数那一朵朵纯白的花。她想,要是自己死了,可就再也看不见梨花开遍,未免惋惜。那样静美的梨花啊。有了这个想法,手中的白瓷药瓶重若千钧,如何都举不起。罢了,等等再死吧。只是可怜了那只鸡。她翻身下床,养父母恰好在此刻走入院中,接她前往新家。楚流雪什么都没带走,唯独把那瓶梨花落揣在怀中。后来的事情,她与陶眠讲述过。养父母死,她和楚随烟相逢。那时的楚流雪是个对自己极为坦诚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她知道现在的楚随烟只是个懵懂孩童,上一代的恩怨不该,或者说暂时不该由他来继承。但她忍不住,她的心里太恨谈家人了。楚随烟六岁的某个月夜,楚流雪抖着手,把梨花落下在了水壶中,再递给楚随烟。男孩对他这个唯一的亲人全然信任,笑着双手接过,吨吨吨地大口喝水。不出意外,他果然开始昏迷,脸色和嘴唇白得像雪,身体不住地轻颤抽搐。楚流雪在仇人的儿子身边静静地坐了三个时辰,听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也要呼喊自己的名字。她的脸面无表情,双手却紧紧地攥住裤子,手心不停出汗。≈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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