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钱,还不好说。”萧径寒抬眼望向山间,重重树影没入夜色,是看不清的昏暗。“先回去吧,都小心些。”他转身往回走,晚来风起,林中枝叶“簌簌”作响。几日后,回王府查探消息的程洄,与靳慕一块回到了小山村。萧径寒在竹林后的破庙里等着他们,一旁的柱子还绑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昏迷不醒。程洄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啊呀!怎么打成这样了?!还活着吗?二公子不会生气吧?”“不是二公子的人,”萧径寒倚着门,手里拿着根竹子,用匕首削去竹上的血迹,“那个我放了。”程洄定睛一看---哦,原来这个跟那个长得不一样啊,就是肿得认不出来了。“那这是谁?”萧径寒道:“之前在河边要杀我的。”当日抓到那几人时,他们眼见杀人已无望,顷刻便拔刀自尽了,只剩这一个被萧径寒一竹子扎在地上,动弹不得,想死也死不了。程洄:“那问出什么了吗?”萧径寒摇头道:“嘴巴倒是紧得很。”程洄想了想道:“是不是世子那边的?”他见你一次就想打你一次,找几个人杀你,倒也不奇怪。萧径寒却道:“不是。”他盯着竹上暗红的血色,狠戾自眼底泛起,“萧承禹喜欢玩,找人直接杀了我,可一点都不好玩。”“可除了世子,还有谁?”程洄猜测道,“难道是二公子?!”一旁哑巴似的靳慕终于开口:“不是。”可程洄不太信,皱眉道:“主子,你怎么把二公子的人放走了?要是他回去通风报信,二公子找人杀过来怎么办?”靳慕笃定道:“公子不是这样的人。”“那可不一定,”程洄道,“他整日待在那别院中,说是在养病,可谁知道他在做什么?说不定就是心狠手辣,残酷无情呢!”靳慕:“他不是!”程洄随口道:“你怎么知道不是?”靳慕有口难言,“我”“他当然知道,”萧径寒削竹子的手一顿,抬起眼,似笑非笑道,“他想跟二公子有一腿。”靳慕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属下不敢。”萧径寒:“哦,有贼心没贼胆。”程洄:“”我的娘啊,这是我能听的吗?要不再多说点? 只是找人路过程洄见靳慕冰块似的脸难得涨得有些红,又想起自己方才还说二公子心狠手辣,急忙找补道:“二公子那么好看,老靳你真有眼光哈哈哈”靳慕张了张口,低声道:“我不是”“不是什么?”萧径寒淡淡道,“你能为他死,却不敢对他说一句喜欢?”
靳慕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低头不语。萧径寒终于把竹子上的血迹削干净了,也不再理会他们。他吹了吹竹屑,看了一眼柱子边绑着的人,抬脚往外走:“人就交给你们了。”“哎,主子,我还有事要”程洄还想喊他,暗卫甲蹿出来道:“别喊了,主子赶着去接裴先生呢。”程洄惊讶道:“裴先生还要人接?”又不是小孩子。暗卫甲:“裴先生脚扭伤了。”原来如此,程洄点点头,又问道:“裴先生知道主子好了吗?”暗卫甲摇摇头。程洄一脸纳闷,指着那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人道:“人不是都抓到了,主子怎么还装傻?”暗卫甲想了想,自顾自点头道:“因为裴先生喜欢傻的。”程洄:“”裴青玉脚崴伤后,萧径寒就每日背着他去学堂,下了学再背着他回来。“阿霁,”裴青玉趴在萧径寒背上,说,“我脚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走也可以的。”就是走得慢些。萧径寒摇摇头,“再过两日。”裴青玉忍不住笑了笑:“你每日这么背着,不累啊?”萧径寒颠了他一下,说:“不重。”裴青玉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别闹”萧径寒眼底含笑,背着他一步一步往竹屋走去。两日后,裴青玉再不肯让萧径寒背了,去哪儿都要自己走。可他却发觉,萧径寒似乎时常出去,也不在学堂等他了,有时还大半日都不回来。裴青玉这日回来,又不见他,连暗卫们也不在。不会又去山上抓野鸡了吧?裴青玉想起前些日子,听村里人说,雨霁山附近有山匪,抢了过路商队的货,凶得很。他不禁有些担心,那些山匪也不知走了没有,若是阿霁遇上了怎么办?他越想越不放心,便也上了山去寻人。山上林木繁茂,裴青玉找了许久,在山里转来转去,却不见阿霁的身影。“跑哪儿去了?”他找着找着,忽然听见前边似乎有细碎的说话声。阿霁?裴青玉连忙往那方向走去。他走近了些,才发现林中深处藏着个山洞,说话声就是从里边传出来的。他走过去,听见有人说:“还要在这儿守多久啊?”“不知道。”裴青玉脚步一顿---不是阿霁。里边的人抱怨道:“怎么不把这些东西拉回扶风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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