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一个电话给沈灵菲帮忙送套衣服过来,便躲进了洗手间,等到门声砰的响起,陆东廷离开,才走出来。沈灵菲进门后,看着她蜷缩着身子,刚洗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一个失足少女,“绪宁姐,你怎么了?”“程竞舟回来了。”短短的一句话,耗尽了她仅剩的一点力气。 6隔壁房间的门半掩着,里面传出陆东廷和蒋骏的声音。“表哥,我真是按照你交代的,拍了几张照片,什么都没做,我裹个浴巾只是想让事情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儿,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你说,照片里两人都穿的好好的,看了谁能相信?表哥你得相信我,我要是真想图谋不轨,我也不会只脱自己的衣服,你说是不是?再说,你的未婚妻,我哪儿敢啊……对方是谁,我是真没看到……”章绪宁没再听下去,出了会所后,将沈灵菲送回学校后,去了一趟药店,虽是安全期,但还是不放心,一颗药就着水咽下去,心里才踏实些。五十五万,这笔钱,该怎么还回去。欣喜是感性的,现实里必须回归理性。她是真的不想与程竞舟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去跟程竞舟解释当年的清白。分了就是分了,干干净净,对谁都好。“绪宁姐,武总的货款结了,我算了一下,勉强够发工人之前的工资,但是奖金,还有工人这个月的工资还是不够,对了,蒋总的钱给了吗?”祝晓竹打来电话。经过昨晚的事,蒋骏那边的货款怕是更不会给了。挂了祝晓竹的电话,医院的催款短信又发了过来。她看了看日期,母亲的住院费已经拖了一周了。她去了医院先交了费用,然后去病房陪着母亲徐咏华坐了一会儿。徐咏华的状态还不错,护士说除了吃饭的时候有点闹,其他时间都很安静。“妈,程竞舟回来了。”一句话说完,眼眶就湿了。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抱着枕头冲她傻笑的女人。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的人,又怎么会听懂她的心酸。出了医院之后,章绪宁去了公司,让祝晓竹将结欠工人的去年年终奖,还有这两个月的奖金,以及这个月的工资算了一下。看到总金额,她意识到剩余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还是得去找蒋骏。没有欠钱不还的道理,发生昨晚的事,以后也不会有合作了。她找了一家律所,律所接待的律师说,案件不复杂,赢的几率也很大,至于律师费他们可以优惠点,总金额的百分之十五就行。百分之十五的费用她可以发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了,她打消了请律师的想法,可眼看着就是月底了。章绪宁无奈之下去蒋骏的公司堵人,堵到他愿意给钱为止,几天下来,蒋骏根本没来公司,电话没人接,跟失联了似的。站在马路边,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她想都没想给挂了,不过两秒,对方又打了进来,她接通后没说话。对方也没有急着开口。莫名的,她的心跳不受控地有些快了。“为什么没来?”他嗓音低沉。她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我没同意。”钱都被她用完了,底气到底有些不足。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行啊,那我就一个人观摩视频。”顿了片刻,他又道,“晚上七点。”说完挂了电话,章绪宁盯着黑掉的屏幕,叹口气。会所她是不会去的,怕程竞舟再打电话过来,直接拉黑了。她现在首要的事就是找到蒋骏,把钱要回来,填上这个窟窿。晚上的时候,祝晓竹打电话过来说是在酒吧看到了蒋骏,跟一帮人在喝酒。章绪宁按着祝晓竹给的地址杀了过去,藏着刀片和录音笔也没敢上前。蒋骏那种人,他身边的朋友未必是什么好人。等着蒋骏去洗手间的档口,她将人堵在了门口。蒋骏躲了这么几天,没想到章绪宁堵到这儿了,“还挺能耐!”“蒋骏,你把欠款结给我,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知道这句话没什么力量,“你应该不想让陆东廷知道,那晚你洗了澡吧?”洗了澡自然是有所图谋的,这与陆东廷交代他的事有本质的区别。蒋骏看着她,扔掉手中的纸,“要钱是吧,可以,先陪我玩玩。”章绪宁都来不及反应,只见他大手抓住她的肩头,将她拉进了后面的洗手间。砰地一声,他一脚带上了门。 7蒋骏的力气很大,因着上次的事没有得逞,这次倒没了半点怜香惜玉,新仇旧恨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按进台盆里面。台盆里的水瞬间溢了出来。冷水从四面八方灌了进去,脑袋被蒋骏死死地按住,章绪宁只觉得天旋地转。蒋骏的动作太快,她连掏出刀片的机会都没有,呼吸越来越跟不上,五感渐渐开始模糊。蒋骏伸手去撤章绪宁的衣服,身后闪过一个人影,方要转头时眼前一黑。程竞舟和储锐对着蒋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到蒋骏倒在地上动弹不了,才停手。“你们是谁?”“你祖宗!”程竞舟讥笑一声,从蒋骏的衣兜里掏出手机,对着他的脸扫了一下解锁,又从章绪宁掉落的包里取出她的手机,没一会儿转账成功。章绪宁瘫坐子地上,头发全湿了,被程竞舟从台盆里拉出来后,她就这么坐着,脸上水沿着脖子流到了前心后背,渐渐有些冷。程竞舟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却没有要给她的意思,“蒋骏说的不错,你挺能耐。”
明知道蒋骏这种货色,还敢一个人来堵他。回想方才的一幕,清醒过来反倒更害怕。她按住胸口喘着气,抓着旁边的灯柱站了起来,只是双腿软的厉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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