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要失去长子了,但鸾儿的出生把长子和老侯爷的灵柩都平安地带回到她身边,那之后,他们一家人平安地扶灵回到了老家。
萧鸾飞眼眶有些发潮,用指尖拭了拭眼角,但泪水很快又从眼角淌落下来,抽噎出了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原来都好好的。”
“今天大皇子还特意去东城门接娘亲和外祖父呢,可是大皇子连殷家的门都没进去……”
“娘亲她……她……”
说到“大皇子”时,萧鸾飞小心翼翼地抬眼去观察太夫人的脸色。
果然——
太夫人脸上一喜,那双浑浊的眼眸绽放出灼灼的光彩,声音更柔和,也更坚定了:“放心。”
“鸾儿,有祖母给你撑腰呢。”
萧鸾飞又垂下了沾着泪珠的眼睫,一颗心终于安稳地归回了原位,眼睫下的黑瞳中流光溢彩。
大皇子是她的底气,更是她为自己找的退路。
太夫人蹙眉想了想,转头对着王嬷嬷道:“你去把烨哥儿接过来,万万不可让殷氏把烨哥儿也接走了。”
萧鸾飞的眼睫颤了颤,低声道:“祖母,我在殷家看到了烨哥儿……”
殷氏已经把烨哥儿接走了?!太夫人的脸瞬间就青了,差点没把手边的茶盅给砸出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又对王嬷嬷道:“你去把这件事告诉侯爷。”
于是,武安侯萧衍当晚就知道了这件事,不屑地冷笑,觉得殷氏是在闹别扭所以带着儿子住在娘家不肯回府。
他打从心底里瞧不上殷家,因而压根儿也没想过去拜见岳父母。
当年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么会去娶一个满是铜臭味的商户女为正室!
而且,殷氏这趟出门去临青城,都没有征得他的允许,甚至还对母亲无礼,萧衍本就有冷着殷氏的意思,想让殷氏自己低头,自己灰溜溜地回侯府。
可是,萧衍在侯府等啊等,一天,两天,三天……不止殷氏母子没回来,连他的烁哥儿也没回府。
萧衍不由怒火中烧,越来越焦躁。
崔姨娘比萧衍还要着急,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姑娘从殷家回来后就跑去跟太夫人哭了一场,那之后就一直躲在她的院子里闭门不出。
崔姨娘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焦虑到了夜不成寐的地步,等了三天后,她终于耐不住了,忧心忡忡对萧衍说:
“侯爷,烁哥儿这都三天没回府,也没派人回来捎个口信,烁哥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这孩子一向孝顺,从来不会这样夜不归宿的。”
“侯爷,您说夫人和殷家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一直扣着烁哥儿他们,不让他们回来。”
“我听说殷老爷有了嗣子,这次连嗣子也一起来京城了,这嗣子会不会对当年……”
崔姨娘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却也足以让萧衍浮想联翩。
十六年前,殷氏十里红妆地嫁进了侯府,殷老爷夫妇把近半的家业给了独女压箱底,可现在不同了,他们有嗣子,嗣子会坐视殷氏分走那么一大笔家业吗?!
崔姨娘一番话让萧衍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沉了三分。
他这几年在銮仪卫任副指挥使,一直不上不下。
最近他得了消息,指挥使傅川很快就要调去金吾卫了,那就意味着指挥使的位置要空出来了。
萧衍知道傅川腿上有旧伤,时常去冀州泡温泉,想起殷氏有一个京郊的温泉庄子,就趁着殷氏不在,拿了地契去送给了傅川,求了傅川在皇帝跟前为他美言几句。
傅川狮子大开口,还要一处马场,他想起殷氏的嫁妆里有,却一时找不到地契,殷氏又一直不回来。
萧衍面沉如水,赶紧令人招来了大管家,不耐地吩咐道:“彭大,你去殷家亲自接夫人回来。”
“跟夫人说,要是她再不回来,那侯府也就只当没她这个侯夫人了。”
萧衍语含威胁地说了一通,等着殷氏低头。
有本事殷氏就一辈子别回来!
可她舍得下侯夫人这个位置吗?!
彭大唯唯应诺,也只能硬着头皮领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萧衍一个人关在外书房里,烦躁地背着手来回走动着,眉头紧锁。
半个多时辰后,大管家彭大匆匆地回来了,表情古怪地禀道:“侯爷,殷家派人来了。”
萧衍低低地冷笑了一声,撇了撇嘴,眼神笃定。
殷家人这是代殷氏来低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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