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本就没睡醒,钟至这一抱的力度不小,这么一压,害得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没什么反抗的力道,轻咳一声,顺势倚在钟至怀里,把嘴里的气喘匀了才扶上钟至的后腰:“出什么事情了?一大早的。”钟至欣慰一笑,没说话。最近发生许多事,几乎样样都在牵动过往,钟至一直担心夏斯弋的梦游症会因此加重,最近一个月,他每天夜里都在观察夏斯弋的情况。所以这一月以来,夏斯弋虽然夜夜酣梦,钟至却是一夜也没睡好。就这么安静守了三十夜,他才终于确认夏斯弋没有半点梦游迹象的事实。看来,他的夏夏终于走出了心结。此刻,钟至满心欢喜,只想用紧密的拥抱来庆祝这份欣喜。夏斯弋不明所以,落在耳边的呼吸化作钟至的轻语:“恭喜。”他疑惑:“恭喜什么?”钟至低头蹭了蹭夏斯弋的肩窝,含笑道:“恭喜我自己,终于找回了一个完整的夏夏。”这话听得夏斯弋更困惑了,他从钟至怀里脱出,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我以前是缺胳膊少腿了吗?”钟至的手还搭在夏斯弋的肩膀上,闻言,轻笑着捏了下他的侧肩:“也许你没发现,但以后,你大概再不会被梦游这件事困扰了。”夏斯弋一怔,最近他没再有身上莫名淤青,或是睡前放在身边的东西奇怪消失的事了。这么说起来,难道真是他的梦游症好了?他还在发愣,又重新没入了钟至的拥抱。晌午柔和的光芒盖在他的眼皮上,为他引来窗外阳光明媚的景致。窗外有景,身边有他。自此以后,夏斯弋好像再没什么担忧害怕的了。良久,那份残存的睡意才完全消散,他枕着钟至的肩膀,低声说:“其实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来着。”钟至拉开夏斯弋:“我倒是也有件事和你商量来着。”夏斯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说:“那我们一起说。”于是,异口同声的提问交叠重合:“我妈问我要不要带你回家过年。”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夏斯弋抬眸与钟至对视:“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完结章:闯入我的夏天年关将至,一年最冷的时候即将到达。
街道上张灯结彩,尽力贴合着已接近消失的年味。对夏斯弋和钟至来说,这将是他们以恋人身份一起渡过的第一个年头,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新年都更具意义。除夕一大早,夏斯弋就和钟至一起去了钟宅。宅子里大多数人都被叶阿姨遣回家过年了,偌大的屋子里空荡异常,反而显得比平日里更加冷清。客厅里等待他们的只有叶阿姨。带礼物来这里串门这事夏斯弋不陌生,陌生的是和钟至一起来,还不停被塞东西,就好像希望能将以前没来得及送他的东西全送出去,和他上次喝多那时不断送“宝贝”的行为也不相上下。直到夏斯弋手里实在兜不住这么多东西,他才喊了停。叶阿姨始终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说说笑笑也乐得自在。时间在交谈中无言流逝,会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人影,夏斯弋的余光瞟过那边时,放肆的笑意也随之缓滞下来。叶阿姨敏锐地捕捉到两个孩子的表情变化,随便摆了下手:“不用管,肯定是书房里那几扇窗都坏了,他想出来透口气。”这份替钟伯伯找的理由朴素且随意,丝毫没有真心为他辩解的意思。见两人还没说话,更是揭起他的老底来:“我悄悄和你们说,你们订婚宴那天其实他去了,别别扭扭地在酒店外转了好几圈,硬是没进来。还有那天的蛋糕——”她的声音只是象征性地拉低,似乎并不在意事件的当事人是否能听到。一声重咳隔着无阻碍的空旷传来,打断了叶阿姨的话。不给面子的揭底活动到此为止,钟至看了眼手机,他们待得也够久了。他开口与父母告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原本还在一旁“透气”的钟伯伯立刻放下手上掩饰的书本,扭过头来:“我是什么瘟神吗?一见我就要跑?”他敛眸垂目,语气柔和了不少,“过年都回家了就别乱跑了,留下吃饭吧。”钟至干脆地拒绝道:“今年的年夜饭就不吃了,我们还有其他安排。”叶阿姨接话调和道:“既然早有安排那就去吧,等什么时候你们想回来了再吃,我肯定亲自下厨做。”接到了话茬,夏斯弋连忙带着钟至起身:“那提前祝叶阿姨和钟伯伯新年快乐,我们就先走了。”叶阿姨斜睨向自己的儿子,半暗示地说着:“还是我们弋弋有良心。”钟至很快听懂他的意思,也附和着说了句“新年快乐”,话落到尾音时,视线从母亲那里落到了父亲身边,又快速收回。临走时叶阿姨追着往夏斯弋兜里塞了份红包,不是过量的金额,和往年一样,只是一份心意祝福的代表。夏斯弋没有推辞,捂住装有钱包的衣兜,与钟至一起告别离开。他们预订了一趟去隔壁市的出租车,车主本来就要回家过年,也是顺路送他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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