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来,她得知太子退婚的消息,传谁都说在病中,连陛下也不想见她。皇后治不了别人,治花锦还是绰绰有余的,她看向花锦:“你既来侍疾,不若给母后讲讲,你家中阿姊犯了什么过错,让太子退了婚?”花锦:“妾身不知。此番前来也想问问母后,太子殿下为何执意退婚?”花锦说着,想着花瑟以前捂帕的动作,拿帕子也掩面,硬是挤出两滴生泪:“家中爹娘忧心忡忡,妾身寝食难安,还望母后仁慈,给妾身个准信儿。”花锦呜咽起来,皇后近来最听不得哭声,头痛欲裂地打断花锦的话:“好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皇后忽然提起:“春搜时想要你为母后抄书,你说记挂家中阿姊,无法分心。如今闲下来了,就为母后抄几本罢。”花锦刚想拒绝,皇后就捂着胸口唤人,几个婢女围着花锦,硬是把她请到了偏殿。偏殿寂静,还有几个婢女守着门。花锦已经不怕皇后这一出了,她撂下笔,将柔软的纸垫在桌上,倒头就睡。是有人轻声唤她:“窈,不是,燕王妃,也不是,花锦,醒醒。”花锦撑着爬起来,只见韩嘉鸿圆润明亮的眼睛,她吓了一跳:“放肆!”韩嘉鸿被她一吼,也吓得退后两步,连忙解释:“我不是,我在外面等你,等不上,别怕,婢女已被我支走了。”花锦这才看向门口,刚刚守门的几个婢女确实不见了,可是天色都暗了下来,她与韩嘉鸿这个外男待在一处,实在是不合适。韩嘉鸿脸都憋红了:“对不住。”花锦蹙眉:“小将军是有什么事吗?妾身与您身份有别,若是给人撞见了,小将军想过后果吗?”韩嘉鸿连连摇头:“我知道,你放心,门外的婢女不会折回来。”见花锦是真的烦他,韩嘉鸿心中歉疚,又后退几步,指了指另一个桌案,见花锦一动不动,韩嘉鸿拾起那里的纸,他不敢靠花锦太近,将那些纸抛了过去。韩嘉鸿低下头:“别恼,对不住,天色晚了,我该走了,明日再给你赔罪。”韩嘉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花锦是真的头痛,她真怕自己小心谨慎,被韩嘉鸿给害死了。她看着韩嘉鸿抛过来的纸,捻起一张,上面是清隽有力的字体。花锦恍惚间,能从字中看出行笔人的洒脱自在。她从桌上爬起来,拾起皇后说的书本,看着看着,花锦瞪圆了眼睛,她沉默地坐了回去。所以他这个见到诗文就想发疯的莽夫,一笔一划,为她抄了书?花锦看着那些纸张,有些出神地想,韩嘉鸿瞧着是个武状元,可字也写的不赖。他大抵是真的才来没多久,只是为了给她送抄好的书,恰巧婢女又折了回来,寒声说:“皇后娘娘让奴婢们来领王妃抄的书。”窗外月牙尖尖,她睡了一觉,被婆娑月光一照,才咬牙想,自己好像真的误会他了。婢女从花锦手中接过纸张,瞧着厚厚一沓,露出笑意:“时辰不早了,王妃早些歇息。”白蓉见花锦回来的时候,花锦眉眼间都是惆怅,白蓉失笑:“怎么了?”花锦摇摇头。她记得上一世明明与韩嘉鸿没有更多的交集了,他娶了房七娘,还传出一段佳话。花锦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韩嘉鸿太简单了,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白蓉:“莲嬷嬷来过一趟,说明日要你早些起来。”花锦没想到莲嬷嬷口中的早些,是天还没亮就来敲她的房门。花锦从白蓉怀里爬起来,心想昨夜应该直接绊死莲嬷嬷了事,她恨恨地爬起来,被莲嬷嬷叫出去端药,侍奉皇后晨起用药。莲嬷嬷一路谨慎,时不时侧眸回头看,生怕花锦再使昨天的招数。花锦不曾为人侍疾过。不过瞧见过上官夫人为祖母侍疾,上官夫人时时跪在下面,侍候祖母吃穿用度,祖母挑剔,并不喜欢上官夫人,刻意刁难,上官夫人侍疾一阵子,肉眼可见的消瘦。花锦曾发誓,若未来的公婆敢这么磋磨她,她一定会把药碗丢在公婆头上。但她只能跪在皇后榻下,恹恹地喂药。皇后有时刻意偏过头去,让她端着勺子,花锦也不惯着,皇后不喝,她就顺势倒在榻边,从来不累着自己的手。皇后:“昨日抄的书,你可喜欢?”花锦:“妾身只顾着抄,没有仔细看,母后喜欢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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