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穿过喧闹的人群,看过群山万壑,听过瀑布奔腾而下的声音,看她欣喜的模样,他才坚定地想,他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沈昭将剑别在腰间,把商行的钥匙丢给王漓:“若我不回来,这家业就都是你的了。”他纵马离开。天下这样大,不知该怎样才能找到她,去镇上守着等,他又不是擅长守株待兔之人。他忽然想起他无意提到过的一处地方。是茶园,离洛州不远,茶园的主人姓洪,喜欢收集天下各地的茶,又留下了许多苦涩又独特的茶,据传那些茶喝了以后能教人念念不忘。不乏有人闻名而来尝个鲜。沈昭赶去时,恰好是黄昏,一抹夕阳落在山头上,照的她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殷红色。花锦正抿着茶,被苦的眉心紧蹙,险些将茶杯丢出去。她正愁眉苦脸,苦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忽然有人立在身前,挡了她眼前的光。花锦以为是姓洪的茶园主人,连忙叹:“好茶。”只听面前的人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花锦有些烦闷地睁眼,却见沈昭已经伸出手,递来了一个包裹,糕点的香气四溢,花锦下意识就想拆开吃一块儿。她又忽然意识到不对。花锦:“我不回洛州。”沈昭应了一声:“我也不回。”花锦没听明白,沈昭已经将糕点塞到了她的嘴里。沈昭:“你去哪,我去哪。”他知道花锦在顾虑什么,她不肯再停在某一处,不要紧,她想去何地都由她,他只要跟在她身边,足矣。沈昭:“窈窈,你顾虑什么,都可以说给我听。”她一直不肯信。他早就不在乎身份,无论是京城天潢贵胄,还是洛州商行老板,他都可以抛下。花锦眨眨眼:“你这算不算,死缠烂打?”沈昭心中忐忑,见她打趣,总算没那么紧张了。他擦去花锦嘴边的糕点:“行吗?”他没有再多说,仿佛只要花锦说不行,他转身就会走。花锦将茶塞到他手中:“你不是说,这茶很难得,我一定爱喝?”沈昭也是听旁人说的,他有些心虚,半晌说不出来话,只好品了一口这茶,苦的他险些将茶杯丢出去。花锦失笑,又正了正神色:“我是最怕麻烦的。”她这么说,就是要赶他走了。沈昭攥拳,等着她说。花锦:“所以懒得找好茶,但鱼鸢交代了,下回一定要带好茶回去。在找到茶之前,你都别走了。”沈昭已经低垂眉眼:“窈窈什么?”花锦起身,将糕点塞到他手中:“天要黑了,还不赶路?”两个人赶路,竟然驱走了孤单与寒意。夕阳西下,残阳逐渐被群山吞噬,只留下如昨夜一样的黛色天空。那些宿怨与旧仇裹挟在风中,渐行渐远,好似京城的一切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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