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最近城西没什么动静。前阵子铁憾岳从牢里逃了出来,打伤了不少堂里的人。姚长易知道了,把屠烈叫到了洛阳去,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下山虎回来之后,天天在家搂着他儿子的灵位哭,要不然就是喝大酒,人已经废了。”
这人叫卢响,身材偏瘦,皮肤暗黄,长得很不起眼,做事却很细致。他前几年被申平安派到了云雷堂做卧底,跟另一个线人往这边回报消息,立下了不少功劳。
徐怀山道:“还有么?”
卢响犹豫了一下,道:“他还画了一幅您的像挂在墙上,天天往上砸花瓶、茶壶、菜皮什么的,就单纯泄愤。”
徐怀山没想到屠烈能消沉到这个地步,神神叨叨的跟个老太婆似的。也就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弄个巫蛊娃娃天天拿针扎自己。
他道:“随他去,人马有动静么?”
卢响道:“没动静。”
徐怀山点了点头道:“行,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有消息就回报。”
卢响答应了,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徐怀山靠着窗边坐着,片刻见他在街边买了一包橘子,冒着风雪,快步往回走去了。
卢响一路注意着行人,确认没人跟踪自己,这条路他已经走过许多次了,从来没出过差错。他刚走进云雷堂的大门,便有人道:“老卢,堂主在后堂,叫你过去一趟。”
卢响心中有些不安,跟着两名侍卫过去了。一掀开棉布帘子,就见屋里热气腾腾的。八仙桌上放了个铜火锅,清汤冒着白气不住翻滚,正在涮肉。
屠烈坐在桌子后面,庄宁站在他身边。门口又有几个侍卫守着,每个人都挎着刀,气氛莫名有些压抑。屠烈手里拿着一双长筷子,夹着一片肉在滚水里涮了涮,沾着料慢条斯理地吃了。他叹了口气,道:“天冷了,是得吃点暖和的。”
他看着卢响肩膀上的雪粒子,道:“冒这么大雪出去干什么?”
卢响道:“没什么,就是出去买点果子吃。”
屠烈点头道:“喔,馋了是吧……坐下一起吃点。这是肚腩肉、这是后腿肉紧一点。这个嫩,这是里脊肉,随便吃。”
他拿筷子点了几下,像个慷慨的土财主。盘子里的肉薄薄的,带着血,好像是刚割下来的。卢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低头道:“属下身份低微,怎么配跟堂主坐在一起。”
屠烈道:“我说你配你就配,坐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威慑力,卢响不敢不听,溜着边坐了下来。屠烈一摆手,有人给他倒上了一碗黄酒。屠烈喝了一口酒,看着他道:“吃啊,你怕我下毒啊?”
卢响硬着头皮夹起一块肉,涮去了血沫吃了。屠烈道:“好吃吗?”
卢响道:“好……好吃。”
屠烈咧开大嘴笑了,道:“是吧,我听说嘴紧的人,身上的肉都嫩。来,把他拖过来,现割现吃。”
两名侍卫把一人从后头拖了过来,那人嘴里堵着块布,双手被反剪着捆在身后,身上血淋淋的,肚子和腿上的肉都被割去了。一人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那人垂着头,已经断了气。
卢响浑身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刚才吃的是什么肉,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恐惧。他干呕了几声,低着头吐了起来。他刚买的橘子从桌上掉了下去,噼里啪啦地滚了一地。
屠烈笑呵呵地看着他吐酸水,道:“我听说你们俩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好到穿一条裤子,当奸细也是一起来的么?”
卢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上满是冷汗,道:“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了!”
屠烈道:“你这好兄弟死之前都把消息吐出来了,就是说的有点迟。他说你老家有个七十岁的老娘,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书读的不错,小儿子也挺听话的。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云雷堂这里暖和,让他们上这边来过年。”
下山虎这是拿家人威胁他,卢响的头上满是冷汗,已经没了主意。他不想落得跟发小一样的下场,更不希望家人受自己的连累。他只能连连磕头,哽咽道:“堂主恕罪,小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您放过我老娘和儿子!”
屠烈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那你老实说,刚才见徐怀山,都跟他说什么了?”
卢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了,只得道:“他问我堂里最近怎么样,我说没有动静,又说屠堂主整天喝酒……不管堂里的事,他听了很放心,我就回来了。”
屠烈点了点头,道:“很好,以后他再问你,还是这么说,明白么?”
下山虎庞大的身影像山一样笼罩在他身上,神色里透着威胁。卢响知道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他手里,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点了点头,道:“小人知道了。”
城西接连好一阵子都没有动静了,屠烈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这天出了太阳,申平安处理完了堂里的事,下午在街边的茶坊里坐了一会儿。
冬天的阳光看着炽烈,晒在身上却没什么感觉。路边的积雪还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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