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毛孔都在疼,肋骨那里一阵一阵剜肉一样地钻心疼。
她心生怨恨了。
怪他不爱。
怪他也许有一些爱,但从来不管别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爱,是不是别人喜欢的,他只觉得喜欢就可以了,他喜欢就可以了。
“死了吗?”
“没有,她还哭呢,眼角有泪。”说话的是个青年姑娘,拿着帕子给扶桑擦泪。
她仔细打量着扶桑,有些眼熟,但是她记不得了。
犹豫地看了一下,只能说话打气,“你撑一口气,不要过去了,人就是撑着撑着就熬过去了,你家里人兴许明天就来接你的。”
外面夜色漆黑,窗户外面的蟋蟀在歌,承恩进来一看扶桑脸色,腿就软了。
真的软,他见过不少死人的。
“快——快请大夫。”
说完他摆摆手,“不——送医院去!”
他给宋旸谷打电话的时候,宋旸谷还不信,承恩跺脚,“爷,您快来吧,肺部感染了,您赶紧来看看,不是您听错了。”
这是要人命的,伍德脸色就很差,看宋旸谷来,他不是那种性格很急的人,但是说话很直,“你这么打点的?人就在里面饿死渴死?”
宋旸谷没想到,他没想到扶桑不能动,饭菜都吃不上一口,伍德也是开眼了,“您这样的,怕是仇人了,关进去您倒是去看看啊,您多说一句话的事情。”
“从前您兴许是少爷,什么事儿不用您考虑,什么事情别人都能揣摩到给您干了,但是现在不是啊,现在您是要追人的,我都听小荣说了,这事儿就是个普通朋友进去了,您也多少问一句吧。”
宋旸谷冷邦邦地站在那里,跟个冰棍一样,他以为打点了,事情就办好了,里面人就可以一起被照顾了。
对人心把握地,过于粗糙了,要是宋映谷在的话,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你给个病人关里面,基本上要半条命。
承恩觉得怪自己,很多时候怪自己没提醒的,站在一边解释,“是我的错儿,我们爷是好心办事儿的,他没经历过这些,不太懂,您别着急,咱们现在啊,人要紧。”
伍德当然知道人要紧,可是来气啊,走的时候顶多是外伤,这回来了,全部都感染了,不是医生不知道这样的细菌感染多厉害,“要留病根的,后面也要慢慢修养,如果不是送的及时,有因为我自己家里有存储的消炎药,人你去哪家医院都不行。”
小荣站在一边儿,他不说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之前的态度了,难怪人家说门当户对。
不是门当户对长大的,就是青梅竹马,也有不一样的想法,没有谁的错,但是你这绝对不是个良配。
掉头就走了。
宋旸谷想什么,知道的人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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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面子还不懂事儿
男性视角
人最后呢就是捞回来了, 清醒第一件事情,扶桑就要报纸看。
她自己瘦的啊,真的跟脱水的纸片人一样, 之前刚回来之后也是这样的, 人在家养了一个月, 小荣跟老马做饭很扎实,都是顿顿锅子羊肉的给补着。
这会儿老马提溜着大包小包进来呢, 还有一摞子报纸,“小力跑腿儿买的,你不在家这些日子家里没人看也没买, 这报纸你看看有没有少的,我再去买。”
眼巴巴地看扶桑一眼, 他不识字儿,也不知道这报纸天天看什么,头晕眼花地你说躺在那里能睁眼就开始看, “近期城里的报纸紧俏的很,城门那边卡的严实, 到处都在抓人。”
“好像抓得也不是我们。”他压低了声音, 往门外看一眼,小荣就急赤白脸的。
赶紧堵住他的嘴,“瞧你说的, 咱们不是都当没发生一样的,没有的事儿, 跟你们没有一分钱的关系,这城里啊, 抓的是别人呢, 就那天晚上打枪的时候, 说是夜里有人混进城里面来了,里应外合地,日本人满城里面抓人呢。”
小荣坐在床边儿,看着扶桑心惊胆战地说,“兴许,要屠城呢。”
都说日本军人是世界上最烂的军人,不是武器装备跟作战能力,是军品,挺烂糊的,口碑跟哪个国家比呢,都比不上。
人有人品,军有军品,屠城杀人、轰炸平民区、虐杀俘虏、坑杀平民,什么事情都做绝了。
如今外面隔三差五地飞枪子,要是一旦打的稀碎的,难免就是日本人狗急跳墙,到时候直接杀人了,焦土作战他们又不是不会。
扶桑看的有些辛苦,她看看头晕就得靠着枕头,仰着脖子喘气儿,她不喜欢别人念报纸,她看东西很快,一目十行地扫一眼,“打到长江了。”
小荣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之前他们不是老抓壮丁,在火车站那边来回倒运物资吗?是在这里中转南下的,你看他们兵强马壮的,一口气打到长江了都,我这辈子,还没下江南过呢。”
江南好,江南美,江南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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