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脸色微红,看着柳先生,“师傅,我不嫁人。”
“胡闹,不嫁人做什么。”
“我陪着您。”
柳先生当她小孩儿话,“用不着你赔,我自己过日子清净,你们几时结婚了,我算是放心了,等着咽气那一天,自然有你们师娘等着我呢。”
人一辈子,沉溺在一个行业里面一辈子,他走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也很难被别的事情吸引了,他一辈子,就全部奉献给戏曲了。
梨园行业的敬业,是被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出了名的都是痴人。
小柳也不多说,她沉得住气,“我洗衣服去了,等着秋菜买回来了,没地方放,我把地窖再空出来,您问我没有用,这事儿您得问师兄,我说人家姑娘好,师兄不一定呢。”
“只一个,我们知根知底儿的,就是成了,两家子也是邻居,咱们人多好办事儿,师兄的为人您也知道,看人品配得上人家,样貌也不比人家姑娘差,就是吃饭的本事,她有本事,师兄也是业界的翘楚,家世咱们都是住这一片儿的,也没有多大的差。”
她有主意的很,说话也是斩钉截铁地痛快,要说师兄配不上扶桑,这话她不愿意,看柳先生心里避讳这个,就多说两句,“您试试就行了,兴许人家挺愿意呢,别背地里贬低我师兄,这是门当户对。”
柳先生看扶桑,是真的愿意啊,好姑娘大家都有眼睛看,见人气质就不一样,人群里面非常出众,大柳跟他亲生儿子一样,谁家不愿意找个好儿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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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病
南城多市井, 老马跟扶桑溜溜地买了一早上,扶桑少出来逛的,入书画棚子里, 先看见那一副葡萄图就心动了。
“十块, 太贵了些, 不如五块——”
她慢悠悠地砍价儿,黄土漫道风沙大, 稍微好一点的摊位,必定是在棚子里面的,外面挂着张灯结彩的, 里面摊主一个人儿,有些是自己的, 也有朋友的代卖,闲暇时候就画画,来主顾的时候就做生意。
都是有些才华的人, 可是才华在这世界山最不能当饭吃,老马一手抱着一盆儿茉莉进来, 听见扶桑这么一句, 忙拽着她的??x?胳膊,“对您不住,我兄弟没来过这里, 您别介意,她就是小孩儿心性, 只当是买糖吃呢,对着您砍价。”
她做买卖习惯了, 买贵的东西, 下意识就是砍价儿, 买干豆子不磨嘴皮子,但是买这样有审美的字画儿,嘴皮子还是很利索地,也笑的有些脸红,“是我唐突了,您自己画的吗?这葡萄可真好啊,像是瞧见了夏天一样。”
那样地喜人呢,一根藤蔓上挂上挂下的,粒粒儿饱满水灵,上面盖着墨绿色的叶子,瞧着真叫人想吃一口,瞧见这一副画儿,扶桑就已经想到挂在哪里了,就在她吃饭的廊下,多有食欲呢。
揣着手合着,她的钱都挂在手腕上呢,要给十块,摊主儿也是个文人,看人也是交朋友的,“罢了,你要,白送你也使得,只是这钱,我是要有别的用处的,不是为了我自己个儿,是为了别人的,所以我要价,着实比别人高了一些,没有可以回馈大家的,只能作画更用心些。”
拿起来那一串葡萄画卷起来,“这个啊,是我今年夏天的时候,专门出城去葡萄架下那个园子里面照着画儿的,传神的很,您是第一次来,咱们就当认个熟悉了,您给我八块钱使得?”
扶桑点头,“八块钱也使得,十块钱也使得,听先生您的意思,看您的面相,您怕是真的急用钱的。”
老马跟摊主熟悉的,他时常到处跑,到处采买,有的摊主他不买,但是他会看,人家也认识老马,这一位呢,好在是个有涵养的,不问价格,也从来不上手,就进来转一圈儿看看,就是没钱的。
打量着扶桑跟老马的关系,老马打着哈哈,“您尽管说,这是我们家里的二少爷,大好人一个,您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些朋友们说了,您现在身上担任着一点子事情,在城里面——”
老马压低了声音,“当内应是不是?前一段时间抓了人进去,您想着拿钱捞出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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