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溪之这个医修的话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玄诚子更是掏出了块帕子擦拭了一下脸上急出的汗。
要知道静隐尊者已经彻底倒下了,而云黛是他们万仞阁的剑主,也是整个宗门的希望,若云黛真出了什么事,玄诚子简直不敢想他们到底该如何渡过危机。
沈长玉的脸色也稍缓和了一些,他这才来得及打量了几眼从那把天下第一神剑中走出的金眸少年。
这生着龙角的金眸少年,沈长玉之前在剑冢前就见过,只是如今这般近距离地观察,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万仞阁中基本都是剑修,大家都对灵剑有些自己的见解,所以见到那剑灵少年后,不少人也都暗暗吃惊。
不过想到云黛是他们的剑主,醉流鸢又是神剑,能幻化出剑灵倒也不意外了。
云黛厉害,对万仞阁而言是好事。
许多人的脸上都出现劫后余生的喜悦,可云黛却始终沉着脸色,她垂下视线,嘴唇紧抿,沉默地看着许溪之给她包扎伤口。
严重断裂的伤口很快被灵药包裹,许溪之又取来纱布,一圈圈将那处缠了起来。
衣袖再次落下后,云黛的右手已经可以自如地活动,原本难以忍受的疼痛也被具有镇痛效果的灵药压制了下去。
云黛轻轻推开了斩月,站起了身,她的身形很稳,因此除了她那过分苍白的脸色外,几乎看不出她受了那样严重的伤。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云黛身上,云黛却看向了玄诚子,她伸手入怀,掏出了那枚万仞阁的掌门令递了过去。
静隐尊者既已无法再做掌门,那掌门之位首先会顺位给大长老。
玄诚子却摇了摇头,将掌门令重新推还给了云黛:“云师侄,这掌门令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你是剑主,又拔出了天下第一神剑醉流鸢,如今又带领着我们万仞阁渡过了这次危机,掌门之位理应由你来做。”
其他几位长老也点头附和。
沈长玉道:“云黛,你如今已是第七境的修为,在我们万仞阁,只要修为达到第七境,便算是彻底出师,可竞选掌门长老的位置,我真想不出来万仞阁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当掌门!”
他说着竟主动抱拳道:“请剑主收下掌门令!”
有他开这个头,那些围在周围的万仞阁弟子们竟都齐齐跟着抱拳道:“请剑主收下掌门令!”
这一刻,就连云黛都露出了意外之色,她低头看向了掌心那枚剑形令牌,心中竟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前世的她就是万仞阁的掌门,只是那时她得到掌门令,仅仅只是因为门内弟子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掌门长老也全部身亡,她若不当掌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该怎么活,可即使如此,她那时仍是迷茫的,迷茫地不知要如何才能走出一条生路。
她没想到,今生的她,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得到掌门令,而万仞阁的长老弟子们竟都在此时此刻热切地望着她,仿佛将她当成了门派的希望。
云黛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却并没马上做出回答。
在众人疑惑地注视下,她踉跄地迈出步子,径直走向了倒在血泊中的静隐尊者。
静隐尊者身上的鲜红喜服几乎完全被血打湿了,黑褐色的斑驳一片接着一片。
他的瞳孔已经涣散,距离意识彻底消亡也并不远了。
只是当云黛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后,他的眼眸竟突然亮了,整个人也如回光返照般地剧烈喘息了起来。
“云黛……”他的嘴唇蠕动着,极艰难地道,“是为师、为师错怪你了……”
当掌门
此时的静隐尊者看起来狼狈又凄惨, 云黛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就那样垂着视线,冷漠地看着他。
静隐尊者的眼珠无比浑浊, 他紧盯着云黛, 眼底满是悔意。
“为师错了……错了……”
“都是这命运不公,造化弄人!”
他像是鼓起了最后的力气, 带着满腔的悲愤, 喊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颤抖着,沙哑又难听。
“师父,”终于, 云黛开口了, 她并未因静隐尊者的凄惨模样有任何动容,“事已至此,你竟还觉得你会落至如今的下场, 是命运不公、造化弄人吗?”
云黛道:“师父,本就是你心性不足,即使给你看清真相的机会, 你也会走至相同的结局。”
她的话让静隐尊者全身都不自觉抖了一下,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入了他的瞳孔中,瞬间化成了冰冷的水, 又从他的眼角淌出, 就仿佛是他落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
这一刻,静隐尊者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过往的一切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想起了云黛刚拜入万仞阁后,自己得知她竟拥有先天灵骨时的彻夜辗转难眠;想起自己收云黛为徒后, 那份隐秘又阴暗的心思;想起后来叶兮颜来万仞阁后,他一次次地偏袒……
甚至于,他想起了那年玄诚子受伤损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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