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低落。
陆京燃推开门,轻声问:“你大半夜洗衣服干吗?”
像怕吓到她一样。
雪烟动作一顿,对上了他沉鸷有力量的眼。
她强装镇静,再度低头,一边洗,找了个不太靠谱的理由,“失眠了,找点事做。”
“不是有洗衣机?找点别的事做不好?”陆京燃一眼就看穿她的谎言,她总是在撒谎,大到生死,小到情绪,嘴里永远没有真话,是个惯性放羊的小女孩,但他并没有计较,又问:“你哪不舒服了?”
“……”陆京燃很快反应过来,走了进来,“是不是过敏变严重了?”
雪烟继续洗床单:“没有。”
陆京燃并不信,在她面前蹲下,声音低沉,几乎是温柔的,“乖,让我看看。”
雪烟没说话,肩膀微耸,低头反复搓着床单,一种逃避的姿势,“真的没有。”
陆京燃觉得很不对劲,“那你不睡觉,在这洗什么床单?”
雪烟抿唇,不说话。
她怎么好意思和他说,是她来月经,弄脏了被单和床垫。
他明明说过:“你想弄脏我的房间?”
陆京燃,我不脏的。
她绝望地想,是的,她不脏的,那些事并不是她自己想经历的,她没错,对吗?
可是好痛啊。
心好痛啊。
那件事过不去了,好像永远过不去了。
雪烟拼命揉搓,搓得手都破皮出血了,声音发着抖:“对不起,床单被我弄脏了,对不起。”
陆京燃说:“别洗了,脏了就不要了。”
“为什么洗不干净?”雪烟咬着唇,污渍顽固粘在被单上,话颠三倒四:“怎么洗不干净了,明明用了那么多洗衣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洗干净的。”
她一直在道歉。
陆京燃又重复一遍:“别洗了!”
雪烟:“不行,要洗干净的,你出去吧,别管我。”
她近乎有点神经质了。
陆京燃没说话,眼神沉了下去,站直身子,将桶踢翻在地上,“我让你别洗了!”
雪烟吓得瞪大双眼,缩着身子,小小的一只,像只慌乱的雀。
陆京燃弯下腰去,叹了口气:“乖,发生什么事了?”
去见你
雪烟咬着唇, 别过头不去看他,眼神幽幽的,空洞的, 有泪水在打转。
她完全拒绝和他沟通。
怀柔政策一直对她没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陆京燃神色阴沉,忽然弯腰, 攥住她的手腕, 将她往外拎,力道谈不上温柔。
“陆京燃!”
雪烟尖叫一声, 跌跌撞撞跟着他走, 一路上都在扭动挣扎, 她抬起脚来, 想去踹他。
陆京燃的反应更快,躲开后,一个弯腰, 将她抱在怀里,抬脚就往主卧走。
雪烟尖叫,手去锤他的肩膀,胸膛上下起伏, 却听见陆京燃阴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想把邻居都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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