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龇牙低吼。
尽管当时他在翻狼群的储食,这是任何狼都不会原谅的。
布莱克轻描淡写地把他的嘴巴含到嘴里,以无可匹敌的力量顺手把他推到地上,压着他从脸舔到后脑勺。
纳索不高兴地扑腾几下前爪,布莱克深深地叹息一声,把沉重的脑袋压在纳索的脊背上。
纳索忽然意识到,自从幼崽出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独处过了。而且布莱克作为头狼,压力不会比他小。
他不再动了,感到暖意一点一点从布莱克体内沁出来,渗进他的皮毛里。永不停歇的风在山崖间尖啸,荡来猫头鹰凄清的哨音。一层层的黑暗被一层层的树枝夹着、倾倒下来,溅起薄冷的雪尘。
纳索听见了布莱克的心跳,怦、怦、怦,逐渐与他共频,叠合起来,融作一道不可循的回响。
他又伸出爪子,拨弄了一下布莱克的鼻子。
然后安静的依偎变成了一次幼稚而亲昵的玩闹。
接下来的几天,纳索都没再发现外来者的踪迹,他开始觉得这可能确实只是路过的孤狼,不敢来招惹一个完整的狼群。
然后,他就和那家伙碰上了面。
对方十分嚣张,或者就是特意要在他面前露脸的,不远不近地在营地边徘徊,发出短促的嚎叫。纳索在窝里被陌生的叫声惊到了,紧紧护住五只狼崽,朝外面咆哮。狼崽受他的惊慌情绪的感染,一只挤一只,呜呜着往他腹下缩。
洞穴能挡住大型动物,却挡不住同类的狼。纳索不清楚那头陌生狼是来干嘛的,但他知道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幼崽。
犬科动物没有大型猫科这么热衷于杀幼,纳索也不觉得一只脑子正常的孤狼会袭杀一窝有狼群庇护的狼崽,可纳索不想冒任何风险。
他像一道修长的箭般窜出了洞穴。
他背毛耸立,獠牙龇露,爆发出森寒的厉吼。陌生狼显然也不想直面护崽反应,立刻后退数米,还抛下了一个小东西。
……一只肥嘟嘟的小老鼠?
纳索愣了一下。送食是最高级的示好之一,这当然不是求偶——不在繁殖季节,且是beta对已有配偶的oga。而是独行者对一个狼群核心成员的示好,表达自己的友善和能力。
这只狼想加入他们的狼群。
纳索定住脚步,展目瞩望。
那是一头相当漂亮的beta公狼,就是瘦了些。
块头在beta中是无疑的佼佼者,普通的灰黄色毛皮,却从肩背那里一点点聚集起明亮的色彩,背光时在后颈处形成一片晚霞般的火红。
不管怎样,不吃白不吃。
纳索慢慢靠近过去,叼起老鼠,三两口就嚼咽下去。他一边吃一边盯着beta公狼,未凝固的血从嘴里滴了出来。
他认出了这只狼,认得这个气味。这是属于北边那个狼群的狼。
火红曾差点成为那个狼群的头狼。
他有比其他成员狼更强的体格和威望,本来是北方雄狼之下的二把手。聚集起成员狼们的alpha狼死后,狼群一度险些溃散,好几只狼失去信心想离开,是火红一个个稳住了他们。他带领狼群狩猎、安排巡逻和岗哨,接管了头狼的权力和义务,俨然成为了新一任头狼。
然后,两名alpha到来了。
那是一对兄妹,无疑是被无法再忍受年轻alpha的挑衅的父狼驱逐出来的,兄长快三岁,妹妹还不到两岁。
火红当然不愿意外来的狼占有自己刚刚获得的地位。
他呼唤他的同伴,要求他们的拥戴。当他回过头,看见的却是同伴们游移不定的目光。
那可是两名alpha,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很少有beta能拒绝臣服于这样一股力量。
于是火红遭到alpha兄妹的攻击和驱赶,他很幸运,没有丢掉性命。
但他从此又一次成了无家可归的独狼。
然后倒春寒来了。
这是难捱的时节,他需要同伴。所有狼都知道狼群的力量,独狼死、群狼活。
于是火红将目光移向了布莱克狼群。
他怕那头可怕的alpha黑狼会一个照面就杀掉自己,所以决定从alpha的伴侣、那名年轻的刚刚生育了幼崽的oga入手。
在纳索的视野中,火红忽然趴伏在地,摇起了尾巴。
纳索装腔作势地冲他吠叫几声,回过身,一溜烟窜回了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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