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白可从来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讨好行为,有的只是普通族伴的交际。
纳索用肩膀拱拱布莱克,催促他作为头狼做出表态。
伦恩和棕白打出了火气,下手越来越狠,双方都挂了彩。伦恩开始往下三路下口,逼得棕白不得不躲避回防。他的表情也十分惊愕:怎么会有打法这么无耻的狼!
伦恩趁棕白退避时站在原地调整脚步。他的左前腿被重重咬了一口,掀开一片皮毛,血向下流到爪趾之间。他舔舔牙齿,捡了捡呼吸。
棕白的身形有些摇晃。他挪动后爪稳住自己,有些急躁地再次发动了冲击。
纳索看不出来要是不阻止最后谁会赢,他踢了一下布莱克。
布莱克转转耳朵,将视线移向他,喷了个鼻息。
纳索看懂了他的意思,微微一怔。但他没有迟疑太久,站起身来,发出喝止争斗的吼叫。
伦恩立刻后退两步,棕白停了一下,居然还想往伦恩那里跑,布莱克立刻起身,带有警告意味地吠叫。
棕白的嘴角溢出不满的低吼。布莱克登时露出了獠牙,不远处的老雌狼马上冲上来,给了这愣头青两下子。棕白终于低下头,垂下了尾巴。
纳索忽然意识到,现在是狼群的多事之秋。内部不稳定,棕白正虎视眈眈着伦恩的位置、时不时挑事,而幼崽还没有成长起来;外部不安全,北边新来的两个alpha不知会是敌是友;环境恶劣,倒春寒的影响还没有过去,猎物寥寥,饥饿的阴影笼罩在狼群头顶。
应该不会更糟了。纳索心想。他转头看布莱克,alpha黑狼仰头望着月亮,胸口、脖子到下巴拉成一道平缓的线条。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更糟。
两天后,狼群发现了一头驼鹿。要是能解决它,之后一周的伙食都不用发愁了。所有狼都非常兴奋,对巨大的肉排穷追不舍。
当驼鹿跃过溪流时,一只狼追上去,脚下的冰面破裂,使她掉入了接近零度的水中。
重力抓住她的后腿将她往下拉扯。狼本该是会游泳的,但突如其来的寒冷使她的筋开始痉挛,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她呛了几口水,尽己所能抬起头,让口鼻最高,奋力挣扎,离得最近的布莱克当机立断放弃猎物,回头咬住她想将她拖上来。
纳索离得有些远,没认出是谁坠了溪,只看到布莱克在尝试救出同伴的十几秒后突兀地松了口。
纳索可以猜到这是为什么。
布莱克的体重在狼群中是最大的,一名beta狼能踩碎的冰面,对他而言只会更加危险。也许他听见了冰层破碎的声音,也许他意识到水那样有力地吞噬着自己的同伴,以至于救援成功的几率太过渺小。
离岸近的狼都回到了岸上,喘息着望向事故现场。根本没上冰的狼惊慌地踱着步,和对岸的驼鹿对峙。伦恩和棕白冲下了坡,刹车在溪边。
布莱克松口的几乎同时,落水者消失在水面下。
米娅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号。
这声呼号如霹雳般劈入纳索的脑海,刹那间他明白了死者的身份与她在族群中的地位。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这是他的孩子们最经常发出的语调,他一听到这声音就会反射性地回头;这也是每只狼在最无能为力的年龄里依恋着、用来安慰自己的声音。
——“妈妈”。
布莱克刚抬起鼻子,群狼就悲极而哭。狼嗥犹如山鬼苦泣,尾调拉得很长,沉郁单调,仿佛哀悼,又仿佛安魂曲。
老雌狼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死了。
纳索不是没有见识过同伴死亡的狼。所有自己谋生的动物都在森林和旷野彼此追逐,落后的和被绊倒的就会死掉,被其他动物吃掉、被泥土和空气吃掉;活下来的没有时间缅怀,他们要向前、向前,跑得快些、再快些。
用双倍的速度奔跑,以期停留在原地。
纳索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死亡的场景。猎物的死亡不算,他根本没意识到过猎物的死亡也是死亡,那只是获取肉食的一道程序。他第一次见识死亡的时候和他的孩子们差不多大,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只有妈妈和吃奶。
他们在窝外嬉戏的时候,一抹遥远的阴影在天边盘旋,然后俯冲而下。
那时纳索压根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只巨大的鹰扑落下来,而年幼的他还从未见过来自天空的威胁。他眼睁睁地看着正在和自己玩耍的弟弟被按倒在地,有力的鹰爪直接抓进颅骨,血和脑浆像坠落的松果一样炸裂开来,眼珠爆出眼眶。
看护他们的不是经验丰富的母亲,而是另一只比较年轻的雌狼。她冲过来和鹰殊死搏斗,而纳索呆呆地站在那里,差点被保护者一脚踩死。
最后雌狼夺回了幼崽,但死亡已经发生了。她绕着咽了气的幼崽不断哀号,直到纳索的母亲回来,冷静地嗅了嗅死去的孩子,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纳索仍然记得母亲有多镇定,即使是她在用鼻尖轻轻触碰前不久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家伙时,表情也没有变动一下。接着她走得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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