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松针和纯黑蠢蠢欲动,伏低了身体,一左一右向猎物靠近。忽然,琥珀从他们之间蹿出来,朝松鼠扑去。
她的后腿很有力,虽然发力方式不是最有效果的那种,扑得还是十分漂亮。然而松鼠蹿得也很快,让她扑了个空。
纳索挪动脚步,和左侧的母狼一起将松鼠赶回圈内。
松鼠逃到了离浑灰较近的位置,她马上做了个扑跳。她显然是临时起意的,平衡都没保持住,落地的同时摔了个狗啃泥。但她差点按住了松鼠,令这可怜的家伙吓得要歇斯底里了,一甩大尾巴,调了个方向再度奔逃。
小狼们被不断试图突围的松鼠激发了猎食的本性,虽然动作中的大多数还是玩耍的性质。有一回松针已经前肢环抱住了松鼠,胡乱往它脖子上咬,却始终找不准地方,加上犬科动物的前臂不如猫科这么灵活,松鼠又找准时机哧溜窜了出来。
不过毕竟是五只已经长齐乳牙、精力充沛的幼狼,虽然几乎没能造成撕裂的伤害,就算是耗也能把松鼠耗干了。它的动作越来越慢,幼狼抓住它变得越来越轻易。他们还不懂得猎杀,于是捕猎逐渐成了嬉戏。
松鼠又一次靠近布莱克时,他抬起一只前掌,轻松地踩住了这只饱受折磨的动物,发出呼唤幼崽的声响。
接着,他在孩子们好奇的注视中调整了一下松鼠的方向,低下头,咧出犬齿,慢条斯理地在它的颈项处进行了简单的切割。
血从伤口里喷涌出来,松鼠逐渐不动了。
布莱克放开爪子,松针试探性地向前走,琥珀挤开他,对着那具尸体模仿了一次扑咬锁喉。大狼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布莱克走到纳索边上,开始舔他的颈部。
直到小狼终于厌倦了玩弄那个不会再跳起来被他们追逐的东西,纳索按住它,撕扯开它的皮毛,让孩子从它的肚腹中掏出内脏和肉来。
幼狼们咬得嘴巴上都是血。这是他们法地撅着獠牙,口中喷出腥浊的气息。
一头鼻子上留着深刻伤疤的母狼嘶嘶地发出气音,和一头公狼朝野猪的侧面发动了冲撞。
掀翻它,掀翻它。让它裸露出脆弱的肚腹,接下来就不是它的事了。
野猪开始将重心下压。
忽然,伦恩松口往后一蹦,压低身体又往前一扑,咬在了它的双腿之间。
野猪惊嚎一声,纳索跟着伤疤母狼一同冲撞,然后滑进它的底盘,咬住一块皮就摇晃撕扯。牙齿深入皮毛,切割开真皮和脂肪,拉出深深的裂口,血的味道涌进口腔,口水立刻就冒了出来。接着不远处传来警告性的狂吠,纳索立刻窜出去——他可不想知道被这样一头野猪压在底下会发生什么,回头一看,野猪稳住了身形,狂怒地逼开一头狼,再度奔逃。
血将草染成了深色,布莱克低嗥一声,狼群迈开了步伐。
狼不惧怕和任何动物比拼耐力。
而且野猪已经受了重伤,纳索看见一条长长的、血糊糊的东西从它的腹部挂下来,湿嗒嗒地拖在地上。那是它的肠子。
它生命的终结成了个简单的时间问题。
布莱克不想再和野猪正面冲突,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纳索舔舔嘴巴,朝后方长嗥起来,斜坡上方露出一对抖动的、毛绒绒的耳朵,接着是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然后是另外几个。纳索落在最后面,确认五只幼狼都跟上来才开始加速。
野猪越来越慢。它在失血,每一步移动都在夺走它的体力。而狼群就像阴魂不散的幽灵那样尾随着它,凝视着它,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一直到夕阳西下,层林尽染,它站住不动了,四肢撑开,支住庞大沉重的躯体。
狼群不再畏惧它,扑上去顶翻了这头失去威胁的猎物。
纳索和布莱克习惯性地确认了一下彼此,纳索发现黑狼的肩膀有些擦伤。这个季节狼都已经换上了夏毛,布莱克那身冬天威风凛凛的长毛单薄许多,纳索则毛色更深、接近灰黑色。纳索吐出舌头舔舔布莱克渗出来的血,血液中alpha浓厚的信息素激得他尾巴尖都哆嗦了一下。布莱克没有在意,而是耸起耳朵低吼着警告从后面跑上来的幼狼。断奶、跟随狩猎队伍的幼狼开始真正融入狼群,必须找到自己的定位,知道一些常识,比如地位不容挑衅。
小狼内部的阶级正在分化,但还总是认为每一头大狼都会纵容他们这些小家伙。不过在今天之前他们已经吃了些教训,不再会一开饭就急急忙忙往上扑,而学会了观察成年狼的脸色。
而纳索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纯黑匍匐着从他肚子底下钻进进食圈咬住一小块肉往后扯时,纳索全当没看见他。他觉得孩子们还小,正是长身体、需要大量能量的年龄,等级教育以后进行也不迟。但当白爪咕咕哝哝朝布莱克撒娇、想分一杯羹时,却被头狼恶狠狠地咆哮一声,吓得滚出了两个跟头。
忽然,伦恩发出一串高昂急促的短吠。
布莱克紧接着站立起来,胸腔震动,低沉有力、富有穿透力的吼叫好像让山林都在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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