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手术室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杨清清当场泪崩,跪坐在地上捂脸抽泣。黎焕瞪大眼都被惊到,pi股从凳子上抬起又落下,而后转向时宁似乎想安慰,只是时宁眼里仍是平静到可以看见死气,这让他的安慰说不出口。到最后,杨清清留下来处理后事,时宁在黎焕的陪同下返回家里,手里只有张死亡通知单,薄如蝉翼,重得出奇。冯老师的墓地,是她老早就选好的,葬礼很简单,来的几乎都是街坊邻居,学校那边只派出杨清清这个代表。一连三天,灵堂里外都是震耳的麻将声,和闹嚷的市井八卦。时宁在这场道别会上丝毫不起眼,没人在乎他,只偶尔看见了,会和同伴交谈两句他的身份。而葬礼结束后,家里空荡许多,了无人气。时宁收拾起行李,准备搬出这里,只是突如起来的敲门声,打断他的计划。开门一看,是杨清清带着名穿着正式、手里提着公文包的男子。“这位是陈律师。”杨清清主动介绍,便带着律师进门坐下。国庆假期早就结束,如果不是杨清清知道实情,从没请过假的时宁,已经能算是旷课。时宁在门口顿顿,接着简单收拾一遍茶几,倒来两杯水,坐到两人对面位置。杨清清和律师交换眼神,律师便从包里拿出几页文件,和一张银行卡,“这是委托人临终前立下的遗嘱,你看下有没有什么问题。“文件上的字密密麻麻,时宁懒得做阅读理解,大致一看,而后默不作声。律师再拿出支钢笔递出,“那我们就把字签了吧,这栋房子和冯老师的存款,就属于你了,密码是你的生日。但房产公证还要过几天,到时候我会再来一趟。”墙上的钟摆停止,蝉鸣静下,时宁的思绪游离于九霄云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杨清清开口相劝,“时宁,签了吧。冯老师提过,以后你就在我家里吃饭吧,如果你想在我家住也行,老师会照顾你的。”好半会儿,时宁才抬手揉揉眼,“有点累,我想先睡会儿,要不你们先出去?”杨清清倒没气馁,伸手过来盖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把心放宽些,你要好好的考大学,这样才能让冯老师安心不是?”时宁条件反射地抽回手,轻轻皱眉道:“杨老师,能不道德绑架吗?”“这怎么叫道德绑架?冯老师临终前确实是这么安排的啊,说让你好好读书”话音未落,时宁夺过律师手里的钢笔,在文件上签下歪曲的名字,“现在我是这栋房子的屋主,今天不见客,你们回去吧。”“你”杨清清慢慢睁大眼,随后拍桌而起,瞪着他发泄怒气,“我知道时家有钱,你看不上冯老师给你的这点东西,但你能不能稍微有点人情味?冯老师对你那么好,你再这么不学无术”时宁不想听,再次打断,“杨老师,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僵持片刻,杨清清稍微消气,但语气仍是不善,“年级157。”“那我哪里不学无术?”时宁真没忍住脾气和她杠上。杨清清语塞,叹了口气才重新坐下,“但你明明可以考得更好。”“不需要,你们回去吧。”见杨清清还想开口,时宁补充道:“我会继续上学,而且不需要谁来照顾。”杨清清属实被他的冷漠给惊住,胸口剧烈起伏数次,最后什么也没说,带着律师愤愤离开。屋里又安静下来,时宁休息一阵,拿着遗嘱起身走进冯老师的卧室,将文件和死亡通知单放到一起,再翻出房产本揣进包里,离开屋子。他先去银行查询余额,冯老师留下的钱足有5万,沉甸甸的。再去房屋中介,把这套房子委托售卖。南城的房价不算高,但保守估计也能卖个40万左右,这笔钱,足够还清黎焕的欠款。只是时宁考虑着以后是要住校,还是租房住?回到家里,时宁简单炒了个菜,吃完后洗漱一番,便准备出门去咖啡厅里打工。不碰巧的是,和被鬼缠上一般,他刚到单元楼下,就撞见吊儿郎当的黎焕。“你要出门?去干嘛?”黎焕走来问。“上班。”“不是吧,都这样了你还上班?”“哪样?”黎焕抓抓尾发,迟疑起来,“没什么,你现在还住这里?”“不住了,我明天住校,这栋房子过几天就能卖出去,到时候我把钱还你。”“不”黎焕眼珠一转,突然改口,“也行,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什么?”黎焕笑着挑挑眉,拽里拽气地说,“就算你把钱还了,但你还是欠我一个承诺。” 同居“还以为有多少呢?就这么点东西?”离上班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黎焕抱着一摞书和原主的铁盒,站在小电驴旁催促,“快点啊,一会儿看看还缺什么,我带你去买。”黎焕提出的条件,是让时宁搬去他家住。听着像是玩笑话,但他说得特别诚恳且认真。时宁没辙,同意这个条件,说被迫的话有些矫情。他是想着比起住校,确实住外面更舒服些,只是嘛他不能确定黎焕有没有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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