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衣物,时宁抱着东西坐上小电驴,载着黎焕朝碧海天骑,而兼职再次泡汤。头次进入碧海天,这所小区里几乎见不着电瓶车,空旷干净,连空气都比外面要贵气许多,最直观的体现在于,出门散步的居民,无不朝时宁投来异样的眼光。在这里,小电驴不能进入单元楼,门口的保安是这么说的。黎焕倒是大气,直接给小电驴租了个停车位。处理好一切,两人这才抱着东西上到17楼。电梯门一开,入眼就是玄关,黎焕将书放到鞋柜上喘气,“柜子里有拖鞋,自己换。”时宁拿出拖鞋换上,略带诧异地问,“你真一个人住?”“废话。”一回家,黎焕就整个人放松下来,似乎有主场加持,更加放肆随性,“空房间刚好还有一个,走吧,先带你去看看。”一梯一户,三室一厅,对物质需求不大的时宁,此时都觉得自己过分渺小。黎焕说的空房间,正对着他的卧室,隔壁是敞开的电竞房,是有电脑的。时宁朝电脑偏偏头,“有电脑你还出去上网?”“要的是个气氛,说了你也不懂。”黎焕帮他把卧室门打开,露出五脏俱全的内饰,“怎么样?满意吗?”屋里整体色调偏暖,采光极好,该有的东西都有,且床单平整无褶皱,似乎没人睡过。如果非要挑出点毛病,那则是房间里的每一处,无不贴着透明的“寄人篱下”四个字。时宁点点头,“挺好的。”刚把衣物放进衣柜,把书和铁盒摆上书桌,黎焕一刻不停,带时宁参观起客厅,“牙刷毛巾都有,全是新的,你看还缺什么?”时宁在屋里打量一周,这套房子确实没得说,虽然空间大到多余而最多余的,要数没有锅碗瓢盆的厨房。他走进厨房,打开碗柜看看,回头问,“连碗都没有?”“要碗干嘛?我平时都点的外卖,你要做饭吗?”黎焕倚着门框,心情极好,眼里的笑都藏不住。“嗯。”“也行,要不这样,你每天就在家里做饭,味道还行的话,我就把房租给你免了。”说完,黎焕朝他招手,“走吧,先去买口锅回来。”耗时两小时,待厨房终于有个厨房样,时宁的新住所算是定下。他刚从厨房里走出时,黎焕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电视打开也不看,只是听个声响。时宁顿顿,朝黎焕走去,“有件事,还是先说一声比较好。”“你说,我听着。”黎焕只偏头看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手机。
“我不喜欢谁进我的房间,可以做到吗?”黎焕静止片刻,猛地盖住手机坐起身,“小变态,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又是你的房东,又是你的债主,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哪点不客气?”黎焕的眼珠上下一瞄,最后看向他的脸,“就比如你现在的语气,让我很不爽。刚从冰箱里出来吗?笑都不会笑?”“没心情。”黎焕思索一瞬,而后挪开身位,拍拍沙发,等他不情愿地坐下后,问,“还没缓过来?要不先哭一场?”哭?哭是最无力的宣泄,而且瞧黎焕一副轻佻的模样,就知道他不善于安慰。“要哭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哭。”时宁叹着气,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时宁这才注意到微信图标上的小红点。点开一看,林梧桐等人全在群里刷屏,更别提私聊的消息,都在询问着冯老师的情况。也不知这事是谁捅出去的,时宁无奈,正想打字解释,可首个字母还没按出来,手机就被黎焕一把夺走,“当着我的面跟别人聊天,是不是找揍?”时宁闭闭眼,压下后悔住进来的想法,再朝黎焕探去上半身。只见黎焕的瞳孔逐渐放大,急忙把呼吸声给屏住,跟着他的动作后退,直到被困在沙发里。时宁垂眼打量他一阵,吸入些许淡淡的松木香,无语笑笑,再顺势夺回手机起身,继续打字。好半会儿,黎焕眼里的呆滞才消失,茫然坐起,语气慌张且带点小兴奋,“你t是不是馋我身子?”发完消息,时宁把手机揣回包,终于腾出空瞅他一眼,“叫你别说脏话。”黎焕皱着眉若有所思,“去掉脏话靠!你果然在馋我身子!”时宁懒得和他闲扯,起身回房,“我要看书,别吵我。”从杨清清那里得知,月考成绩还算不错,只是十五中的157名,距离一本还有很远的距离。时宁确实不需要考得太好,但现今不同,怎么说都是退休教师教出来的学生,至少得考个一本吧。回到卧室带上门,时宁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本想补齐这两天旷掉的课程,但精神一直不能集中。他现在疲惫到动动手指都嫌累,可能要等好长一段时间,等脑子里关于冯老师的记忆淡化,才能恢复正常。将额头埋进桌面好半会儿,他不受控制地拿出手机,输入熟悉的座机号,但就是提不起勇气拨出去。犹豫许久,他又将手机揣回包,抬起眼走神,视线游走到铁盒上时,他伸出手拨弄密码锁,试着输入密码。0904,是原主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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