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不备,掐着他的咯吱窝将他举起来转圈。
“飞咯!”
连星咯咯直笑。
宗政毅将他稳稳地放在地上,把风车塞到他的小手里,“送你的。”
连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要给星星?”
宗政毅捏捏他的小脸蛋,“给你做的当然要给你。”
“这是星星的第一个小玩物,星星要放起来,不可以弄坏。”连星认认真真地说。
“你……没有可以玩的?”
“有呀,星星有泥巴。”
“你爹爹……不陪你玩吗?”
“爹爹太忙了,只陪星星吃饭,教星星认字……不陪星星玩的……”连星用手指拨弄风车。
宗政毅看着小不点连风车都不知道怎么让它转起来,只觉得堵得慌。
“要吹的,呼一下就转起来了。”他说。
连星鼓起小嘴吹了一口气,风车转动起来。
仿佛所有事在渐渐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连川看着宗政毅帮他练兵,看着宗政毅和连星玩得不亦乐乎,看着沈明郎与宗政毅走得越来越近,看着将士们渐渐都臣服在宗政毅脚下。
直到一个月以后的那天,连川发现军中少了近乎一半的人,逼问之后才得知羌无来袭,宗政毅带军应战去了。
连川踉踉跄跄地去找沈明郎,揪着他的衣领子问:“陛下是不是知道了星星的身世?”
“那不明摆着的?”沈明郎不知连川为何这般生气。
“你换了我的药,是不是?”
沈明郎挠挠头,“……皇上威逼利诱的!再说,你被已经被折磨成——星河!”
连川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得胜归来的宗政毅听说连川吐血了,忙不迭地就往连川营帐中跑,带着一身疲惫。
只见连希晕倒在床侧,床上空无一人。
“连希!”金戈唤道,“将军呢?!”
连希迷迷糊糊,被金戈吼得突然清醒,“将军他把我打晕了……我……”
“去找!都去找!”宗政毅吼破了嗓子。
可是搜遍军营内外和附近,也没找到连川。
连川站在高坡之上,看着夕阳染红天际,看着月亮悄然升起,看着美丽的大好河山。
他从未见过星星那般开心,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陛下来此番来边疆,大抵是知道了星星是他的骨肉,想将星星带回皇宫罢了。看样子,他会很宠爱星星,如此也好。他把军中需要交代的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连同兵符一块放在枕头上了。陛下替他练兵、率军出征,想来是意欲收回他的兵权,那他交出主动便是。
他是一位明君,定能保百姓安康。
而他,不被人所需要,也什么都没有了。
微风吹拂他的头发,似乎能将他一并吹走。
“小兔崽子,找你那淫荡的娘去!”
“滚你老子那儿去!”
“下贱的东西哪儿来的胆子敢攀九五之尊!”
世间多有不公,有人生来云端之上,节节高升,享尽荣华富贵,不知所谓疾苦;有人烂如泥沼,只是为了活着,就已拼劲全身力气;有人被月老所眷顾,一根红绳牵住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人明知那是不可及的痴心妄想,还摸爬滚打地去追。
来生做一片叶子吧,春生夏长秋落,不必历冬。
他笑笑,纵身跃下,如此,结束了。
这是地狱还是天堂?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模糊渐渐清晰。
“啪——”宗政毅一巴掌扇在了连川的脸上,尔后他用更狠的力度掌掴了自己两下,“我知自己做错了许多事,也知你恨我怨我,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哪怕用刀捅死我——为何偏偏要想不开去寻死?你只在乎自己受尽委屈,不想再活着,那你可有想过你身边的人有多在乎你?你失踪了,星星哭着闹着要找你,高烧了三日;尽心尽力照顾你的连希,自责自己没有看好你,三更半夜地还在外面找你,失足从坡上滚下来,不仅孩子没了,自己也险些丧命——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连川怔住了。
宗政毅早已涕泗横流。他出动全军营的将士去找连川,被羌无趁火打劫,失了边城,他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流进了连川的耳廓里。
连川昏迷了一个月,幸运的是除了几处骨折和头部受击外,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宗政毅不顾自己吃败仗时被刺的伤口照顾他,万事不假于他人之手。连川醒了他自是高兴,可也气,气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珍惜自己。
“没什么大碍了,可以下床走走,多注意休息。”沈明郎把完脉道。原准备好的骂连川的话都被咽回了肚子里,宗政毅抢在了他的前头,他也不需再多说什么。
连星在营帐入口处露出个小脑袋,他听说爹爹醒了便急急地跑过来。宗政毅看见后冲他招招手,他哒哒地跑过去躲在宗政毅的身后,看着半倚枕头的连川。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