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显然还提防着。我站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下。兔唇的眼睛时不时冲我看,现在这里的格局,我和女孩显然是最弱的一方,刚才扫了这几人的兴头,暴燥的兔唇心里一定很不爽。我被他盯的心烦,索性闭起眼睛睡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耳中听见“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睁开眼往发声处一看,却是女孩的腿。女孩就站在我一侧,她穿的是牛仔裤,两条长腿笔直地并立一起。她的腿型很好,这么并紧的时候,两腿曲线密合,连张纸都插不进去。只是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呢?我正在暗自疑惑,相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我看得仔细,女孩的双腿幅度极小的互相摩挲了一下。我仰头一看,女孩咬着下嘴唇,簇着眉,很不自然。我猜到了原因,这一出啊她怎么过呢,怕是过不了吧,我是没办法帮她的。又过了一会儿,女孩双腿摩擦的频率升高,我能清楚的感觉,她腿上的肌肉完全绷紧了。她的两手手指一直交错着,这时分了开来,用左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她。这里的光线很暗,但她的脸依然红得很明显。她的腿略略弯曲,像是要坐下和我说话,却又停住了。我知道她这时应该很难蹲下来,只好自己站起。“这里,哪里可以,可以”女孩的声音轻的像蚊子叫,好在我早知道她想问什么。“应该有个痰盂的吧。”我轻声回答。这拘押室不分男女,要上厕所都在痰盂里,每天倒一次。我的动作早引了其它人注意,四周原本非常静,连兔唇的粗重呼吸都能清楚听见,我回答女孩的话也被他们听了去。光头吹了声口哨。(5)兔唇转身弯腰,把个一直被他身躯挡住的大金属痰盂端起来,放到牢房的正当中。“尿还是屎?反正都得在这里。憋不住了?那就来啊。”兔唇沙哑着嗓子,闷闷地说。“这里?”女孩失声叫起来:“这里怎么行?”“这里不行,那可以啊,出门往右直走,再过道铁门转左,到底就是,你倒是去呀。”鹰钩鼻冲女孩说。“别这么说,人家小姑娘面子薄,你就让她拉裤子里吧。”国字脸忠厚的笑笑说。女孩求救的看着我,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还真能让她到外面去上厕所不成?女孩的腿又快速摩擦了一下。鹰钩鼻眼尖,笑道:“看样子是憋尿。”说完他居然轻轻吹起口哨来,成心要看女孩出丑。光头也跟着吹了起来。兔唇撅起嘴试了两下,可惜他的嘴唇漏风,只听见“嗦嗦”的吹气声。“妈的,总是搞不定这玩意。”他低声骂了句,停了下来。女孩的身体微微发着抖,她忍得越来越辛苦,下嘴唇怕都要咬出血来。但再怎样忍耐,也总归会有忍不住的时候。我在心里叹着气,看样子,她肯定宁可尿在裤子里,也不肯当着众人的面小解。我当然可以不管这件事,可这女孩毕竟站到了我的身边,在她心底里,隐约还是希望我这个看起来最面善的男人能帮她一把的。我知道自己应该坐视,这是最明哲保身的做法。只不过我天生就是做英雄的命,是不是小时候漫画书看太多的结果?女孩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拳背,走了出去。我走到痰盂前,兔唇隔着痰孟,紧紧盯着我。我弯腰去端痰孟。正要直起腰,肩上一紧,被一只大手死死按住。“你干什么?”兔唇恶声问我。“尿尿,你看着我尿不出。”我大声说。兔唇一愣,手上的力道松了,被我用手拨开,把痰孟端到牢房的一个角上。我把痰孟紧靠墙角放下,背对着其它人畅快地泻了一泡,然后回转身,向前走了一步,看了眼那女孩。女孩看着我,微微犹豫,就走到我身后。水声传出来。我想她此时一定是窘迫到了极点,但这样,已经是能创造的最好条件了。而挡在她身前的我,却承受着其它四个人内涵各异,却都无任何善意的目光。仿佛过了很久,女孩从我身后转出来。“谢谢。”她弱弱地说。兔唇向我点点头。“有种,小子。”他说。激烈的冲突终究没有发生,就算是看上去这么暴躁的兔唇,也没真的发作。主要的原因肯定不是我“有种”而是外面有警察。现在想起来,中年警察把我换到这里来,只是气不过我的态度给我换个差点的环境,并见得真要我吃多少皮肉之苦,在这看守所的一亩三分地犯人翻不起天来。是我自己小说电影看多了产生过份的联想。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更多的“室友”被塞进这间小屋子,人数固定在了六个。我和女孩始终坐在一起,光头和鹰钩鼻国字脸越坐越近,兔唇也仿佛站累了,坐下的时候越来越多。睡觉的时候是最可怕的。有一些卷着的草席,都很脏,但这时候也没人顾得上脏,摊开来一躺就行。原本坐着就嫌屋子太小,六个人全躺下时,几乎就没多少空隙了。说的可怕不是指这些,而是兔唇。兔唇是打呼的,别人的呼是从喉咙深处传出来,厉害的人打呼像闷雷,可兔唇的呼是从唇齿间发出的,空气在他不自觉的情况下以诡异的方式快速通过他嘴唇间的缺口,发出撕心裂肺的啸叫,深夜听起来像鬼嚎,更像炸弹从轰炸机上坠落后扑向地面的凄厉尖吼,彻夜不止。我是个窗外炸雷都能睡着的人,可兔唇的呼显然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没有一晚能睡好,大多数时候处于迷糊状态。我都这样,其它人更不用说,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粗铁窗栅栏后的玻璃照进来的时候,除兔唇之外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并且就这么一天天萎靡下去。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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