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般大口大口的呼吸。
此刻草茎也变成刀尖,我踉踉跄跄地靠着希望前行,几乎是用尽全力才从那片树林中走了出来。
阳光的照射让我的每个细胞都尖叫着复活,我泄了力跪倒在地上不停大口喘息,享受着劫后余生的片刻安稳。
正在此时,我的面前突然有一片阴影盖过,四周一瞬间万籁俱寂,我浑身发颤,脊背在霎时间溢满了绝望的冷汗。
烈阳下,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踩在了我的面前。
我呼吸滞凝,仰头看去,刺目的阳光照射的我睁不开眼,遂只能眯着,看人也是面目模糊的重影,与本人决绝地割裂开来。
“时锦。”男人微微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眼睛,不咸不淡道,“你弄得真狼狈,好可怜。”
“闭眼。”他说。
我身体一抖,习惯性地闭上了双眼。
接着我感觉到身体一轻,浑身撞入了一个罗勒叶味道的胸膛,呼吸着熟悉的气味,我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邢戚午把我抱起正欲离开,就在此时,我身后却突然炸开一道尖锐的声音,仿若平地一声雷般怒号:“时锦!”
听到这个梦魇般的声音后,我的身体再次不可控地剧烈颤抖起来,手心冷汗涔涔。
他果然没有死。又来了。
我双眼紧闭,死死地揪住邢戚午的袖口,生怕他会在此时把我丢下。
邢戚午像是在安慰我般,环住我的动作紧了紧,我像只懦弱的鸵鸟把头深埋在他怀里,寻找着片刻的安全感。
李孜泽的情况看起来没比我好上多少,他身上缠着数不尽的绷带,甚至溢出猩红的血迹也没来得及更换,显然是刚匆匆包扎过便亲自带人来抓我。
他脸色惨白,声音也不似以往中气十足,反而变得虚弱不堪,近乎奄奄一息。
“时锦。”李孜泽神情痛苦,再次喊我的名字,他说,“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回来,我就饶过你,我想我应该可以原谅你想要离开我,也原谅你这一刀。”
闻言,我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我与李孜泽之间相隔着数百米的距离。
他背后是阴翳的树林,人群和焦黑的土地,借着邢戚午的怀抱,我向身后探去,那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鸟衔花,树照影,风吹海浪荡出“哗哗”的声音。
即使是此刻是镜花水月般的海市蜃楼。
“可我不会原谅你。”我说。
即使可能往后会遭到数以万计的报复。
邢戚午把我颤抖的手紧握在他掌心,海风拂过我们,把他深黑的风衣吹到荡起,而我听见我掷地有声地冲李孜泽喊道:“李孜泽,我时锦一辈子哪怕是死,都永远不会爱你,原谅你!我只要看见你就会恶心到无法呼吸,你应该庆幸时间来不及,不然我一定会在你身上捅出三刀六洞,四刀八洞,五刀十洞,每一刀我都会把你带给我的一切尽数奉还!”
我也会抓住这次机会离开你。
“好!好!好!”李孜泽目眦欲裂,双目猩红地瞪着我们,他像是一头困至陌路的野兽,只需一瞬就会冲上来把我撕咬粉碎。
血从他嘴角淋漓流出,他满不在乎地擦去,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声音:“邢戚午。”他瞳孔深黑的如同厉鬼,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好啊。”
邢戚午缓缓停下步伐,亲昵地吻了下我的手背,他不屑地对着李孜泽露出一个挑衅的神情,冷声道:“我拭目以待。”
……
一直到坐上飞机,我都被邢戚午护在怀里。
我躺在他的腿上,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仿佛抓住溺水者仅有的一根浮萍。
我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眼泪从眼角滴滴流出,难受的眉头紧锁,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胡乱地说着一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邢戚午找人擦拭我触目惊心,满是伤痕的身体,又喂我服了些药,揩去我的眼泪侧头听我说话。
“没事了,睡吧。”他轻声道,“时锦,你做的很好。”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像是得到了赦免令,在下一刻沉沉陷入昏迷。
又下雨了。
我睁开眼,侧头看向窗外。
微风把窗帘吹得微微晃动,雨滴落下的滴溅声和我手上悬挂的点滴一起合奏,我这才发现吊瓶里也有一片乌云在下雨。
距离邢戚午把我救出来已经过了三天,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既然火是他放的,那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救我,而是放任我自生自灭般把希望寄存在李孜泽身上。
思来想去许久,我发觉邢戚午应该是生气了。
他这个人惯常没什么大情绪,喜怒不形于色,多数时候他的心情都要我去推测。
想来就是他在李孜泽那里吃瘪,想借我手刺痛报复他,同时又借那场火来看李孜泽对我究竟有几分真心,不然也不会刻意挑衅般吻我的手。
但事情绝不止这么简单,邢戚午这人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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